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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是一條小巷,黑黑寂寂,一輛馬車就像從地下冒出來一樣,突然出現,杜小曼上了車,影子輕聲道:&ldo;妹妹,對不住了。&rdo;杜小曼後頸一疼,隨即陷入完全的黑暗。晃,全身在晃,這是杜小曼醒來的第一反應。眼前的景物也在晃,她以為自己是暈勁沒過,聽說經常被打暈,會有後遺症,容易變成腦癱什麼的。窗邊的月莧推開了窗扇,轉過身,水氣入鼻,水聲入耳,杜小曼看到了蒼茫的水面,她不是在犯暈眩後遺症,她在一艘船上。月莧嘆了口氣:&ldo;妹妹,我們似乎有很多話需要聊,我卻又不知道,該和你聊什麼。&rdo;杜小曼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道:&ldo;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貴教一直非要拉我加入。人各有志,女人何必為難女人。&rdo;月莧道:&ldo;妹妹身遭不幸,我們是很想讓你成為我們的姐妹。當然,我也不避諱地說,在聖教眼中,眾人平等,從無高下,但身份高的女子,加入聖教,對我教在俗世中普救眾生,是有幫助。不過,我們真的沒有非要拉你加入,入我教,只憑自願,從無強迫。&rdo;杜小曼道:&ldo;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你們一直盯著我,為什麼月莧仙姑還來找我,我又為什麼在這裡?&rdo;月莧彎起眼:&ldo;我們並未盯著唐郡主你,是有人通報我教,讓我們去那裡找你。我再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你身邊的那個丫頭,把你賣給了我們,你真的不知道麼?&rdo;杜小曼心裡一涼,月莧的神色裡閃過一絲同情:&ldo;妹妹說的對,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妹妹既被這個世間所負,不想入我聖教,倒也罷了,為何又要做那寧景徽的棋子,毀我聖教?&rdo;杜小曼一愣,道:&ldo;我沒做這種事。你們跟朝廷的事情,和我沒關係,我就是個路人。&rdo;月莧點點頭:&ldo;我知道妹妹真的是不知情的,你還是矇在鼓裡不自知,你以為自己是路人,其實早已是棋子。你知道,我為何在這裡麼?&rdo;杜小曼不說話。月莧笑一笑:&ldo;你身邊的那個丫頭,假意投誠我聖教,她傳信給教裡,告知了你的位置,而且,你知道她說了什麼,才能讓我親自來?&rdo;杜小曼問:&ldo;什麼?&rdo;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月莧慢慢道:&ldo;她說,你是寧景徽想要安插進我教的奸細,寧景徽安排她介紹你入我教,但她不敢欺瞞,供出了你的底細。&rdo;杜小曼的腦中一片混亂,她下意識問:&ldo;什麼?&rdo;月莧又笑了:&ldo;唐郡主,你是真不明白?一直以來,都有人做局,步步引你入我聖教。可你始終不肯,如今此計,不過借刀殺人。他們知我聖教對奸細叛徒,素來無情。想來你既然不能活用,也能中點死用罷了。&rdo;鎮江的街頭,人來人往。杜小曼站在街上,看著熙攘人潮,竟有種蒼茫世間,我何去何從的迷惘。她找了間茶樓,坐在靠窗的位置,兩眼發直地喝。她聽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資訊量太大,她得慢慢消化。這個故事是說,有那麼一個替月行道,為不幸女子出頭的月聖門,因為勢力越來越大,不被朝廷所容。恰在朝中,有一個野心勃勃,少年入仕的男子寧景徽,為做出政績,向上攀爬,便拿月聖門開刀。他培養了一群女子,或在外活動,以月聖門名義,行不義之事,抹黑聖教,或伺機打入月聖門內部。而唐晉媗,就是被寧景徽選中的人。寧景徽一直想查到月聖門聖姑的身份,月聖門的前幾代聖姑都出身不俗,所以寧景徽覺得,出身高貴,年輕且婚姻不幸的女子,符合這個條件。於是,他相中了唐晉媗。唐晉媗身邊的女婢,綠琉和碧璃,都是朝廷栽培,又打入月聖門內部的人,唐郡主婚姻不幸,身為琉璃使的綠琉趁機向月聖門舉薦她。&ldo;我聖教並不知琉璃使是朝廷細作,聽她稟報,正打算開導郡主時,郡主突然逃婚,更令我們對郡主刮目相看。天下女子,不幸者多喏喏忍耐,似郡主這般的,少之又少,如斯果敢,正是我教所需。&rdo;於是杜小曼到了杭州後,月聖門的人就頻頻出現,明裡暗裡觀察她。&ldo;但郡主多與男子牽扯,似乎對世上男人並未死心,尤其白麓山莊的謝況弈。白麓山莊,素來與我月聖門不合。且若郡主能另覓好姻緣,亦是一樁美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