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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頁

刀光,飛箭,血。杜小曼只覺得頭暈眼花,幾個顛簸起落,腳踏實地。她踉蹌一下,恢復神智,挾著她的兩雙手鬆開,向著前方一抱拳,無聲地退下。杜小曼定定地看著眼前。她眼前站著的人,是寧景徽。寧景徽垂目看著她,面無表情,目光裡也沒有溫度。他只看了杜小曼一眼,便轉開了視線,踱到一旁,負手而立。遠處的打鬥聲源源傳來,好像和這裡不是一個世界。杜小曼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左右看了看,這裡只有她和寧景徽,沒有別人,沒有影帝。寧景徽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一尊塑像。許久許久之後,打鬥聲漸漸停了,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匆匆行來:&ldo;相爺,逃了一人。&rdo;杜小曼心裡一跳。寧景徽轉過身:&ldo;可擒有活口?&rdo;那侍衛瞥了一眼杜小曼,垂首道:&ldo;沒有,與郡主同車的妖女逃了。來救她的那些妖女盡數了結,屬下本想擒住活口,但邪教妖孽隨身都帶了毒藥。&rdo;寧景徽再問:&ldo;折損多少人?&rdo;侍衛道:&ldo;十一名兄弟殉職,邪教亡六人。&rdo;寧景徽沉默地抬了抬手,侍衛退下。寧景徽又轉過身,再次望著杜小曼,淡淡開口:&ldo;十一人。此城之中的暗樁,茶樓、布店……兩年有餘,方才天衣無縫。如今走脫一人,了結六名邪教爪牙,這般結果,王爺可還滿意?&rdo;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緩緩抬眼望向旁側。從空地的樹後,變戲法般繞出一人。&ldo;寧景徽,此事責任並不在她,別打其他算盤。&rdo;杜小曼看向了來人。來人當然是秦蘭璪。影帝此刻很正常,紫袍玉冠,貴氣的裝備一上身,整個人瞧著就不一樣了,很是閃亮。但那拂動的衣袂,總讓杜小曼想起&ldo;玉兒&rdo;身上抖動的肥肉。一時不知該露出怎樣的表情。寧景徽神色不變:&ldo;臣未敢有任何盤算,殿下心中定自有主張。&rdo;秦蘭璪的臉是板著的。他一步步走來,氣氛便像一根繃緊的弦,更緊,愈緊,帶著一絲絲的顫。杜小曼對古代禮儀所知不多,但也明白,此時此刻,寧景徽不跪不拜,直視秦蘭璪,乃是極大的不敬。位高的皇叔和權重的右相之間,正有暗流湧動,小火花噼裡啪啦地閃爍著。秦蘭璪走了過來,寧景徽身形不動,目光一絲不移,秦蘭璪的目光卻越過了他,直接看向了杜小曼。他幾步便與寧景徽擦身而過,抓住杜小曼的手臂。杜小曼真的不想在這個難以形容的場景裡摻和,但她打了個踉蹌,就被拖著走了。走就走吧,要是她這個時候喊著&ldo;我不走,我才不跟你走!&rdo;跟秦蘭璪撕扯,那場景就更無語了。走出很遠,她回頭瞧了一眼,寧景徽還在原地站著,杜小曼已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一瞬間,她仍感到寧景徽鋒利的視線。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林間,空地,一輛馬車。一群侍衛守在車邊,為首的正是弘統領,望著被拖著的杜小曼,難以形容的表情一閃而過,便低頭行禮。秦蘭璪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平身,扯著杜小曼到了車邊,屏退左右,揪著杜小曼上了車,車簾放下,杜小曼的右胳膊總算獲得了自由。她在座椅上坐下,看看秦蘭璪。秦蘭璪沒坐,低頭看著她。這個情形應該說點什麼。但是杜小曼不知道該怎麼開頭,就把頭讓給他來開。秦蘭璪和她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片刻,方才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臉色一變,竟露出時騙子的經典笑容:&ldo;掌櫃的,讓白麓山莊攆出來了?&rdo;杜小曼斟酌了一下詞句,端起儀態,溫聲道:&ldo;裕王殿下,民女既然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殿下再用這種態度說話,恐怕不妥……民女惶恐得緊哪。&rdo;秦蘭璪的表情也跟著那個&ldo;哪&rdo;字的尾音抽了一下,點點頭:&ldo;在月聖門待了這些時日,竟很像個女人了。&rdo;杜小曼假笑:&ldo;謝謝殿下誇獎,民女更惶恐。&rdo;秦蘭璪微微斂去些笑意:&ldo;白麓山莊為何會攆你?謝況弈必然不會,是謝家長輩?&rdo;杜小曼聳聳肩:&ldo;不能說是攆吧,畢竟我是做客的,總不能一直賴著不走。想走了,就離開了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