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默默地聽完，默默地站著。謝況弈整整馬鞍：&ldo;我把你帶出來，就不可能送你回去。若是你想到別的地方，可以跟我走。走不走？&rdo;眼下形勢，還有得選麼？杜小曼厚著臉皮道：&ldo;謝大俠，多謝。&rdo;謝況弈道：&ldo;少說廢話，快上馬。&rdo;馬行顛簸，杜小曼的心也一直在跟著顛簸。她一直想，為什麼？秦蘭璪為什麼突然放了她。那股血腥味……還有那火……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出事，結果怎樣？這些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卻不由自主地去想，不得不想。月聖門vs寧景徽這條一直清晰的線慢慢拉長，才發現，竟是一張網。網的中軸線上趴著時闌，網上還連著很多她認識的人。謝況弈、綠琉……至於她，就是一隻路過時，不慎被黏住的小螞蚱。現在算是脫網了麼？不知道。只是，回頭看到的秦蘭璪在夜與火光中獨自站著的身影，不斷在腦內和眼前晃來晃去。謝況弈疑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ldo;你病了？&rdo;杜小曼驚回過神：&ldo;沒有啊……我很健康！&rdo;&ldo;你一直像在打擺子。&rdo;&ldo;呃，錯覺，錯覺。&rdo;下午，馬行到一座城外，下馬休息時，杜小曼向謝況弈道：&ldo;謝大俠，這次又麻煩了你一回，實在太感謝了，暫時還無以為報。我看我們就在這裡別過吧。&rdo;謝況弈看著杜小曼，沒說話，只用表情問，你又發病了？杜小曼清清喉嚨：&ldo;我……我一直都在麻煩你，但總不能老依賴別人，人得靠自己。所以……&rdo;謝況弈點點頭：&ldo;哦，好。&rdo;嗯？就這麼簡單？杜小曼驀然有覺得少了點步驟，她抬手揮一揮：&ldo;那我走了哈，再見，拜拜。&rdo;謝況弈再點點頭：&ldo;嗯。&rdo;杜小曼轉過身，向城門走，脊樑上一直像扎著刺一樣。快到城門前，她終於忍不住回頭。謝況弈牽著馬在幾步開外。杜小曼再抬手揮一揮：&ldo;再會……&rdo;謝況弈道：&ldo;再會。&rdo;杜小曼又回過頭繼續向前走，到了城門前，兩根長矛擋在面前。&ldo;將文牒拿來驗看。&rdo;杜小曼傻眼了，好聲好氣道：&ldo;軍爺，我忘記帶了，可不可以通融一下？以前進城都不用的。&rdo;&ldo;忘記帶了？&rdo;一個兵卒上下打量她，冷哼一聲，&ldo;以前是以前，此刻是此刻。小娘子，你孤身在外，又無文書，該不會是……&rdo;一個藍皮的冊子從杜小曼肩上遞了過來，謝況弈的聲音冷冷道：&ldo;她的文牒。&rdo;兵卒接過，開啟，掃了一眼，撤起長矛。杜小曼收回文牒，快步進了城門，汗顏地向謝況弈道：&ldo;謝大俠，多，多謝……&rdo;謝況弈看都不看她，牽著馬從容地從她面前走過，飄下一句話：&ldo;我們已經別過了。&rdo;是……是……杜小曼揣起文牒，向著謝況弈的背影吐出一口氣，想先閃進一家飯館吃個飯，順便可以等謝少主走遠了再說，剛走到一掛招簾下，她驀然想起，兜裡沒錢。杜小曼只得接著往前行，謝況弈就在她前方一兩丈開外的地方牽著馬慢悠悠地走著，搞得比較像她在尾隨謝況弈。好在又走了一段之後，到了十字路口，謝況弈直接向前走了，杜小曼趕緊左拐，一個碩大的&ldo;當&rdo;字映入眼簾，她一陣驚喜，飛奔過去。當鋪不算大，櫃檯裡只坐著一個打算盤的小夥計。杜小曼拔下頭上的釵子，摘了腰上的佩飾遞進櫃檯，小夥計接過看了看，先掂掂那根簪子：&ldo;包銅的？&rdo;杜小曼狠狠道：&ldo;真金！&rdo;小夥計嘖了一聲，彈彈簪子上鑲嵌的珠花。杜小曼補充：&ldo;這可都是真寶石。&rdo;小夥計再拎起那塊玉佩，擦一擦，杜小曼又道：&ldo;這是好玉！&rdo;小夥計擱下玉佩：&ldo;得了，這位大姐，眼看快關鋪子了，這兩個物件兒，三十文，取個整數，多的幾文算圖吉利了。&rdo;杜小曼聲音不禁高了：&ldo;三十文？三十兩你都買不到簪子上鑲的珠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