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立刻道:&ldo;不用了,麻煩您老來回跑真不好意思。看來這裡的活我做不了,謝謝您,我再去別處看看。&rdo;老嫗頓了頓:&ldo;小娘子莫忙,興許還有別的活……噯……&rdo;話未說完,杜小曼已經行了一禮出了店鋪。老嫗嘆了口氣,顫巍巍再上樓,向臉色陰沉站在窗邊的謝況弈道:&ldo;少主恕罪,老身未曾想到這位姑娘居然……老身做得不妥,請少主責罰。&rdo;謝況弈沉聲道:&ldo;不關你事,是她蠢的出我預料。&rdo;抬手合上窗扇,窗外,杜小曼的身影已消失在街道拐角。杜小曼繼續往前走,心情有點陰鬱。以前她對自己頗有些自信的,以為自己是現代人,思想前衛,知道的東西多。如今離開了種種外掛,一找工作才發現,其實自己百無一用,根本比不上古代的女子。起碼針線女紅這些,古代女子幾乎人人都會,縫縫補補也能賺點零錢。對比之下,她簡直就是一頭只會吃的豬。杜小曼心裡充滿了自我鄙視,拖著步子走了兩三條街,都再沒有碰到招工的。天將晌午,半天時間眨眼就沒有了,雖然入秋了,天還挺熱的,她臉上滲出油汗,口乾舌燥,肚子還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她找了一家小攤吃了碗麵,這條街上人挺多,前邊不遠處有個尼庵,小攤上滿滿都是人。杜小曼吃著面,不由得心生羨慕,可惜不會做飯,要不然……嗯?她眼前突然金光一閃,似乎看到一扇門緩緩開啟。一個推車,兩張小破桌,幾個小板凳,舊傢俱店裡購得。一把鐵壺,一口小鍋,一個小爐子,小雜貨鋪裡就有賣,買一小筐木炭,還送火摺子。粗瓷壺、瓷碗、杯子,在店內借水清洗乾淨,買了十幾件還贈了個搗蒜杵。再來幾兩最普通的茶葉,冰糖,水果攤上買些棗和梨,都正當季,不算貴。杜小曼再買了個半舊的小推車,推著這些東西吭吭哧哧到了尼庵附近的小街口,因為不太會掌握推車,路上險些撞了幾次人,手上也磨起了兩個泡。街口大多數地盤都被人佔了,杜小曼被幾個攤主趕來趕去,總算尋到一處沒人佔的空地,雖然比起其他攤位稍微有點背,也算臨街了。擺好桌凳,杯碗,她翻出一塊板子,用木炭寫上:冷熱涼茶,兩文一碗,甜蜜果飲,三文一杯,擱到桌前。此時天已近傍晚,她趕緊把木炭裝進爐子,點上火,燉上熱水,再削梨皮,切塊。一壺水燉開,衝進茶葉,再換上小鍋在爐子上,放梨塊、棗、冰糖,開始熬製糖水。&ldo;一碗茶。&rdo;鍋蓋剛蓋上,攤前響起一個聲音。居然真有客人!看打扮像個在附近幫工的漢子。杜小曼在衣襟上擦擦手,手興奮得竟有些抖:&ldo;好咧。茶還沒涼,只有熱的,行麼?&rdo;那人點頭,喝了茶,擱下錢,杜小曼攥在手心裡,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掙、到、錢、了!再來個客人吧!讓這兩個孤單的銅子兒有個伴吧!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小仙女給她開了外掛,杜小曼剛在心裡吶喊完,竟真的陸續又有幾個客人來買茶,大概半個多鐘頭,她就掙了十來文錢。把錢揣進兜裡,杜小曼一陣心潮澎湃,就算買彩票中了七千萬,可能也只能這麼高興了。爐子上的小鍋噗噗冒熱氣,梨汁應該也熬得差不多了,杜小曼掀開鍋蓋,開始吆喝:&ldo;現熬的雪梨糖水‐‐清熱敗火‐‐又暖又甜‐‐只要三文錢‐‐現熬的雪梨糖水‐‐清熱敗火‐‐又暖又甜‐‐只要三文錢‐‐&rdo;&ldo;一碗糖水。&rdo;一個女子走到她的攤前,盈盈一笑。杜小曼心裡緊了一下,不會,又是,月聖門吧?她盛上一杯熱糖水,那女子坐到桌邊慢條斯理喝。杜小曼偷眼打量她,那女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美人下巴,擱在現代,絕對是當明星的料。臉上敷得白白的,不是刷牆漆似的白,而是吃得住粉的白,白裡透著珠光般的潤。眉毛描得細細長長。十指尖尖,染著紅紅指甲。身上的衣服雖然是綢,但看料子比較粗劣,顏色倒是豔麗。鬢邊插一枝珠釵,杜小曼見識過多真東西,便認得出那釵子是假貨,可能是銅。垂著的珍珠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樣式挺別緻,斜斜插在薄而蓬鬆的鬢髮邊,別有一番嫵媚。兩片紅唇啜著糖水,竟然絲毫不改嫣紅,原來古代的胭脂也有不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