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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道:&ldo;姑娘,弈兒這麼一夜兩夜的熬,也不是辦法。要不這樣,你先隨我回宅子,其他事再慢慢計較,如何?&rdo;杜小曼沉默很久。而後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慢慢道:&ldo;謝夫人,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和、你、保、證。我對謝少主沒有任何企圖。我就是想過自己的日子而已。&rdo;她說完這句話,轉身推開小間的門,離開茶樓。她穿過大街,回到攤前。賣炊餅的大娘試探問:&ldo;來找你那位是……&rdo;杜小曼胡亂應著:&ldo;哦,一個熟人。&rdo;她手忙腳亂收拾起攤子上的東西,堆到車上,也不管鍋歪了,湯灑了,串串竹籤掉在地上,胡亂撿起跌落的小板凳塞在車頭,推著小車倉皇而逃。她撞進小廟後門,院中的老尼詫異:&ldo;施主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廂房已經收拾好……施主?&rdo;杜小曼只當沒聽見,把小車丟在柴房門前,一頭撞進雜物間的門,插上房門。狸花被她驚了一跳,從床上跳下來,躍到雜物堆上。床頭的破櫃上擱著她吃飯的碗。她昨天買的那些減價處理的茶杯和碗只有這一個是有花紋的,花枝上開著淡紅色的小花,大概是因為碗底有個小豁,才便宜賣了。她開心地把這個碗洗了又洗,留給自己用,既喝水,又吃飯,幸福得不得了。昨天夜晚,她抱著這個碗在床頭喝糖水,邊喝邊想,賺了錢,先租間小房子,再買上茶杯,配套的碟子。她抓起那個碗,狠狠向牆上砸去。瓷碗碎成幾片,跌落在地。她再從懷裡扯出乾癟的錢袋,用更大的力氣砸到牆上。銅板灑了一地。杜小曼跌坐在地上,狠狠抓著頭髮,口腔裡依稀有淡淡的腥氣。過了片刻,她慢慢動了動,向前爬了爬,收拾兩塊碎碗渣,丟下,又摸向四散的銅板,在觸到的一瞬間,終於忍不住抱住膝蓋,痛哭出聲。她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想,杜小曼,你怎麼就這麼玻璃心了。你有啥好玻璃心的?你什麼沒見過?死過,穿越過,當過通緝犯進過邪教。蹲過大牢喝過毒藥。還有什麼扛不住的?謝夫人的幾句話,說得沒錯啊,是實情,有什麼好玻璃心!她再摸一把眼淚鼻涕,把錢抓起來,都塞進錢袋。撿起那幾塊碎碗片,心中一陣刺疼。再咬咬牙,想想自己現在滿頭亂髮,一身泥灰,模樣絕對經典,拿個碗就可以進丐幫了,還會被謝夫人腦補成狐狸精,什麼劇情!不覺又笑了一聲。狸花臥在雜貨堆上眯縫著眼睛看這個瘋婦,覺得愚蠢的人類真是不可理喻。杜小曼吸吸鼻涕站起身,摸摸碎碗渣上的花紋,又一陣心疼,在心裡說了聲對不起。她把錢袋擱到床上,準備打點水洗洗臉,一開門,只見,門外站著,謝況弈。杜小曼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謝況弈看著她,沒說話。僵持了許久,謝況弈才沉聲道:&ldo;我娘……&rdo;杜小曼很鎮定很淡定道:&ldo;謝少主,真的謝謝你。你幫我這麼多,可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可能我這人確實不知好歹,但我還是要說,你以後,別再幫我了。&rdo;謝況弈的臉色變了變。杜小曼轉身往水井的方向去,謝況弈的聲音從她身後飄來:&ldo;只有三個人是我派的。&rdo;杜小曼的腳步頓住。謝況弈道:&ldo;就三個,你不想讓我幫,可以還我六文錢。&rdo;杜小曼回身,與謝況弈的視線相遇,謝況弈說:&ldo;嗯,其實是五個。真的就五個,這次沒少說。&rdo;一伸手,&ldo;十文錢。&rdo;杜小曼犀利地看他:&ldo;你僱他們,不止這麼多錢吧。&rdo;謝況弈從容答道:&ldo;不要錢。&rdo;&ldo;……&rdo;好吧,想來是白麓山莊的小弟,少主吩咐,必定爭先恐後,倒貼錢都願意。杜小曼摸出錢袋,倒出十文錢,放到謝況弈手心裡。謝況弈把錢往懷裡一塞,又道:&ldo;我代我娘向你賠不是。她……咳……&rdo;抓抓頭髮,一臉為難。杜小曼道:&ldo;謝少主,謝夫人很疼你,她做這麼多,都是為了你好。總之,從各方面來說,謝少主你都不應該再幫我,我也不應該再接受你的幫助。&rdo;謝況弈盯著她,雙唇抿得緊緊,半晌擠出一點了然的表情,點點頭:&ldo;那我先走了。&rdo;乾脆地一縱身,掠上房頂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