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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冷道:&ldo;朕不累。國事為重,豈能耽誤。&rdo;說著又取過一本奏摺。保彥躬身:&ldo;不然還和以往一樣,奴才為皇上唸誦,皇上聽後批覆,至少眼睛沒那麼乏了。&rdo;皇帝猛地抬起頭,殿中氣氛陡然一冷。保彥佝僂著腰,仍一副溫順忠誠模樣。皇帝沉聲道:&ldo;朕還是親閱吧。奏摺豈是兒戲,由你來唸,這殿中許多人聞得,都不甚妥。&rdo;杜小曼站起身:&ldo;臣妾先告退了。&rdo;皇帝擺了擺手,左右宮女亦行禮退下。剛走到帷幔旁,杜小曼忽而聽得一聲脆響,她一回身,只見皇帝妹子以手支頭雙眼緊閉,茶盞打碎在腳邊,硃筆骨碌碌在地上滾動。杜小曼與眾宮女趕緊疾步回去。&ldo;皇上!&rdo;&ldo;陛下!奴婢這就去傳御醫……&rdo;&ldo;不必!&rdo;皇帝妹子陡然一喝,睜開雙眼,慢慢放下手,聲音迴歸平緩,&ldo;朕……朕只是有些目眩。想是昨夜睡得有些少。不礙事。爾等都退下罷。媗兒,你留下。&rdo;宮女們撿起地上的筆,收拾好茶杯碎片,無聲退下,杜小曼站在原地看了皇帝片刻,慢慢走回去。皇帝的手指掐著座椅的扶手,指甲泛出白色,察覺到杜小曼的視線,立刻鬆開了一些,重新挺背端坐。&ldo;保彥,還是你來唸這奏摺吧。&rdo;保彥再躬身:&ldo;奴才遵旨。&rdo;杜小曼走到方才的位置,猶豫了一下,道:&ldo;皇上請放心,我這人很笨,那國家大事什麼的,聽了我也聽不懂。&rdo;皇帝瞥了她一眼,嗓子裡逸出一聲輕呵:&ldo;你坐罷。&rdo;杜小曼在軟榻上坐下,保彥捧起一本奏摺,翻開,開始念,杜小曼又摸過那個繡活當道具,開始裝模作樣地重新穿針引線。她已能十分肯定,月聖門的最高領導,絕對不是皇帝妹子。這個保彥,很明顯是個監控皇帝的人物。幫皇帝念奏摺,等於是參與國事了吧。一個公公,敢這麼明白地抖擻……杜小曼的視線不由得飄過去。難道他才是月聖門的頭目?公公,嚴格意義上說,不能算是個男人。唉,杜小曼的頭又隱隱作痛了。什麼都要猜,什麼都稀裡糊塗的,搞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在皇宮真的是處處要費腦筋,一句話能讓大腦拐千百個彎兒,智商不過硬,心理建設不夠強大絕對玩不過去。怪不得皇帝是史上最短命的職業。保彥唸完一本奏摺,放回桌上,皇帝提筆寥寥批覆幾字,便合上了奏摺。保彥又取過一本,開始念。至始至終沒多說過一句話,好像真的就是在唸奏摺,還是皇帝在做決斷。為什麼又要留下她這個觀眾呢?杜小曼懶得再琢磨了。索性放空大腦,拿著針來來回回在布上亂穿。不過,這些奏摺貌似沒她想象的那麼難懂,有幾個什麼xx大學士,某某侍郎的摺子是又長又晦澀,裡面一堆杜小曼不太懂的名詞聽得略暈。但並不都是那麼文縐縐,有些挺短挺有明白,特別是武將寫的摺子,跟說白話文差不多。還有一兩個御史參奏別人的摺子也很有趣,其中一個貌似是參兵部某個官員的,大致是說他儀態不端莊,說話常爆粗口,下朝後膽敢在御階下就飆髒話,這個御史說了他一句,於是那位被參的申大人就問候了一下這位御史的祖先。御史在摺子裡含恨寫『……臣之先人被辱,不足舉為聖聞,然丹陛御階安能蒙垢,國之殿宇,豈可褻瀆……』以下省略杜小曼基本聽不懂的n多字。保彥一口氣唸完,杜小曼十分佩服他的肺活量。皇帝妹子大概也覺得參的這事太無聊了,道:&ldo;先擱到一邊吧,朕回頭再批。&rdo;保彥依言將摺子放到一旁,再取一折,一讀,杜小曼頓時樂了。這本摺子正是上本被參的那位兵部司戎主事,羽林右軍副統領申堯寫的,開頭便是‐‐『臣申堯謹奏臣聽聞,周御史要來參臣了。臣亦知道,他必然來參臣。昨日早朝後,臣下得階旁,有風灌鼻,抑制不住,打了一噴嚏。恰周御史在旁,便直指臣殿前無狀。臣曉得,這個噴嚏打的是十分罪過。被他斥責,亦是理所應當。然周御史喋喋不絕,臣之懺悔心意,便不能純粹,臣不免煩躁,便與周御史口角幾句,的確說了&ldo;你他奶奶的操哪門子閒心&rdo;這句話。臣是粗人,舌頭早該割了,但臣敢作敢當。噴嚏確實打過,無狀言辭確實說過。臣此折但為自請其罪,叩請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