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公子一言不發，連眼皮都不睜。我嘆口氣作罷，伸手掖緊他的被子，倒了杯開水在床頭。轉身要走，晨風公子忽然在我背後說：&ldo;王爺。&rdo;我轉回去，晨風公子依舊閉著眼，慢慢說：&ldo;王爺又何苦非要讓我活著。給我個痛快，王爺也省得麻煩，豈不是大家乾淨？&rdo;！老一套！有誰能告訴我，這些人究竟是為什麼！我揪住一個下人打聽蘇衍之在哪裡。下人說，蘇公子在西院勸解抹脖子的八公子和十五公子。我趕到西院，揪著蘇公子拐進一間空屋，插緊房門。真心誠意地向蘇公子請教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蘇衍之答非所問，反問我一句話：&ldo;公子，你怕不怕死？&rdo;十八章怕死？！當然不怕！我立刻想到奈何橋跟科長大叔。說老實話，老子還懷念咧！但是我怕不怕死跟這群人要死要活有什麼關係？蘇衍之說：&ldo;人怕死因為對人間有依戀，有牽掛。沒牽掛，生死皆無所謂。&rdo;聽起來有幾分哲學的思辯。不過好象依舊同正題無關。蘇衍之看我一臉大惑不解終於點破玄機：&ldo;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出府罷？&rdo;我記起來裴若水問過我是不是要放他們出府，難道這個詞還別有深意？&ldo;我放他們自由，不叫出府麼？&rdo;蘇公子臉上的表情像是想笑又像想哭：&ldo;主子把男寵妾室玩膩了，有的轉贈他人，有的轉給妓院，叫做出府。&rdo;我傻了。乖乖個龍！怪不得上午一說出府，十幾個人的臉色那麼難看。&ldo;我是真心想幫他們自由～～我說的很明白讓他們隨便離開不再為難他們的家人……&rdo;我忽然靈光一閃，住了嘴，想反手煽自己一嘴巴。靠！還想不明白麼，就是因為說不為難他們家人，這幫子人才覺得生無可戀，無牽無掛，想早死早解脫。我摸摸鼻子：&ldo;我本來是好意……&rdo;蘇衍之輕輕一笑：&ldo;我知道，不過我們這樣的人，今生今世，哪裡還有辦法在太陽底下抬頭做人。&rdo;他一笑，一分落寞兩分淡然更有七分淒涼滄桑。我居然看的愣了一愣。嘖嘖，姓蘇的當真越看越耐看。不愧是柴容十九個男寵裡排名第一的！而且俊美里帶著股說不出的清淡氣度。到底是江南第一世家的公子，對頭，據說蘇家自從蘇二爺死後早就四分五裂樹倒猢猻散……蘇衍之一雙清水樣的眼望向我：&ldo;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沒去尋個了斷？&rdo;我倒抽一口冷氣，姓蘇的是不是能接收腦電波？我乾笑：&ldo;沒，兄弟只是在想……&rdo;蘇衍之的神情忽然變的說不出的……詭異……悽楚又帶點～～嘲諷……？？&ldo;我想在這世上能活的越久越好，陰曹地府，有我不想見的人。&rdo;我出了門，望著蘇衍之細長單薄的背影在院子深處漸隱，不知怎麼的心裡有點不是味兒。我正在品味剛才他話的深意，小順又不知道打哪裡突然冒出來：&ldo;王爺。&rdo;我嘆氣：&ldo;又什麼事情！&rdo;小順恭恭敬敬回話：&ldo;沒別的事情。王爺，十七位公子都沒大礙了。&rdo;廢話！老子早八百年就知道十七個人沒事了。我盯著吞吞吐吐的小順：&ldo;有事直說！&rdo;小順低頭：&ldo;王爺，幾位公子這一鬧騰，身子都虛的很。大夫開方子說要多進補。尤其是八公子跟十五公子還有十九公子，失血多，要大補。&rdo;我撣撣袖子：&ldo;那去吩咐廚房，多弄些有營養的東西。什麼人參燕窩，魚翅鮑魚……&rdo;媽的，說的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小順頭往上抬了幾分：&ldo;王爺您忘了？太后懿旨，大齋三天。才過了兩天……&rdo;靠！折騰的人仰馬翻，老子都把老虔婆的懿旨忘了！仁王還說要找老子吃好料的，也不見露頭！我壓抑一把怒火：&ldo;蠢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讓明著吃，不會偷著煮？！&rdo;小順的腦袋又耷拉下去：&ldo;可是，這幾天集市上半個賣肉的都沒有～～～&rdo;我冷笑：&ldo;沒有黑市？&rdo;我不信全京城的老少爺們當真陪太后吃三天青菜蘿蔔皮。這小子這兩天油光滿面，一定在暗地裡偷吃。果然小順聽我談到黑市，沒有再繼續。支吾了一句：&ldo;小的還有個事情請王爺示下。&rdo;我揮揮袖子：&ldo;講。&rdo;小順頭再次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