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這次談話，內容竟然如此正經。我說：&ldo;符老弟，你跟我說了這麼些個鋪墊。到底什麼是正題？&rdo;符卿書拿茶杯蓋細細撥著茶葉：&ldo;江南織造雖然另換了人選，兩江總商的位置仍然虛著，總商的頭銜一般是家傳。但蘇行止兩江總商的位置是從揚州江家搶的，已經壞了規矩。這一年多兩江有財勢的商戶為了爭總商生了不少事情。&rdo;我看著符卿書憂慮，二十不到，講起公務如此老氣橫秋。上了年紀還了得。&ldo;商場上的事情跟江湖上的事情差不多，憑它自發自願，幹不到官府朝廷。管它幹什麼！&rdo;符卿書捧著茶杯難得嘆氣：&ldo;皇上這次派你我來，一是查歲貢貪汙，二不就是把兩江總商給定了麼？&rdo;咦？為何老子不知？我說：&ldo;符小侯，我只知道一，從沒聽過二。估計是皇帝特別委派你的差事。你自己去辦，與哥們無關。這玩意我聽著就頭暈。&rdo;我望著符卿書齜牙一笑：&ldo;這可是皇帝試驗你這個準妹夫夠不夠格的題目。好好表現，公主就在你懷裡了。&rdo;符卿書擱下茶杯面無表情：&ldo;多謝馬兄提點。&rdo;行館的廂房佈置的金光閃閃，甚合我意。忍不住就誇了劉知府幾句，劉知府臉笑得山花爛漫，晚上又開了一席。流水席面，更加精緻豪闊。我端著酒杯道：&ldo;今兒晚上自在喝酒，席面上其他的東西，免了。&rdo;劉知府通透暢達，如意稱心與楚仙姑娘，一個也沒再出來。洗涮完了回廂房睡覺正聽見敲兩更的梆子。迴廊上讓小順回蘇府通知一聲我歇在行館了。我推開房門。燈光底下床上坐著一個人。我半睜著惺忪的醉眼看了看床上坐的哥們。靠！有點創意好不好？來來往往，就這麼兩套！劉知府什麼眼神，就算送老子小倌也送個象樣的。臉至多也就比中午的什麼稱心如意強了點。居然還玩起脫衣秀。真要脫，也要脫成裴其宣那樣的風致，我打了個哈欠，慢騰騰地轉身。前腳還沒邁到房門口，脫衣服的小哥撲通跪在地上，哭了。&ldo;千歲求求你，劉大人說小的如果侍侯不了您開心，就砸了我們的樓子，再把小的……千歲我求求您，我曉得我這樣的貨色入不了您的臉，您直當可憐我做做善事……&rdo;我嘆氣，臺詞老套。況且兄弟你不是演瓊瑤片的。更不是花姑娘。我說：&ldo;你擦了鼻涕起來床上睡一夜。明天早上我再跟知府大人說兩句你的好話。&rdo;脫衣小哥感激涕零地站起來，我說：&ldo;我睡床還是你睡地？&rdo;脫衣小哥乖覺：&ldo;自然是王爺睡床小的睡地。&rdo;蘇公子在老蘇家正廳前的迴廊上對我輕輕一笑：&ldo;王爺昨晚上在行館，睡得可好？&rdo;我抖一抖臉皮，齜一齜牙齒：&ldo;好。&rdo;氣從丹田起，胸腔裡堵了一堵，喉嚨裡絆了一交，待出牙關，飄的有點小虛。天殺的長舌頭小奴才！我同劉知府說還有些事情，與符卿書又回了蘇府。剛進門，小全從穿堂的涼床上彈起來，貓著腰問：&ldo;王爺昨晚上在行館睡得好麼？&rdo;我應了聲好，繼續向裡走。背後聽見小全嘀咕了一聲：&ldo;瞧模樣小順說得，竟是真的。&rdo;平日裡小順小全在我背後嘀咕我只當風吹，偏偏今天回頭問了究竟：&ldo;小順說什麼了？&rdo;小全撲通跪在地上。兩眼卻閃閃發光似有所圖：&ldo;小順昨晚上來報信後回行館去侍侯王爺，沒一個時辰又折回來了，說是劉知府給王爺房裡安置的人比小的們服侍得還周詳妥帖。用不上他了。&rdo;符卿書將扇子在手心裡敲了兩敲，嗤的一笑。老子都能想得出，昨晚上小順貼著牆根挨個跟滿園子人說：&ldo;王爺正摟著劉知府送得小倌兒，在房裡快活的不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