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踉蹌著站穩,就看到底下有兩個巡邏的教眾走過。好在手上的食盒雖被一番折騰但在林彥的下意識保護下還算穩當,鬆了手將食盒放下,林彥拽了拽脖子上的黑色緞帶,就聽到雨化田不帶一絲人氣兒的聲音傳來:&ldo;這是天蠶絲帶,弄不斷的,你最好別動。&rdo;林彥聽他這般說也不再做無用功,索性站定了不再掙扎,臉上的笑換成了往日的溫和:&ldo;不知道督主再訪我黑木崖,有何事賜教?&rdo;雨化田彎起唇角,只是輕笑卻是有著說不出的風情:&ldo;你膽子倒是大得很。&rdo;林彥只是笑沒說話,上次這人單獨找了東方不敗的事情他可是還記著呢,想來這兩人之間是有了什麼約定,東方不敗放鬆了對西廠的敵意,西廠也放了江南的幾個鋪子的掌控而移交到日月神教手中。這些變化或許細微,但卻逃不過日日都在處理教中大小事務的林大總管的眼睛。不管他們之間有了什麼協議林彥都不打算過問,這畢竟是東方不敗的事情,只是現在心裡有些煩躁,怕東方不敗等得久,凡是冷了還要重新做耽誤時候。雨化田本就沒打算難為他,拽了拽黑緞,林彥的眉間重新蹙起來,就聽雨化田道:&ldo;不知道林總管願不願意給本座帶個話。&rdo;林彥看了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雨化田收了黑緞,林彥重新揉了揉脖子後重新戴上了笑意:&ldo;督主請說。&rdo;&ldo;回去轉告東方教主,玩火之人自是有本事將火控於掌心,而玩心之人怕是把心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了。&rdo;林彥一愣,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其中有刺。但不等他想明白,雨化田就已經跳下了屋頂似是要離開。林彥便也不再想,重新提了食盒準備離開,卻突然感覺到有個東西破空而來,下意識地躲開卻依然被黑緞纏上了身體,被直接拽走。食盒打飛,林彥額上的青筋瞬間爆了起來。猛地抬頭想要質問,卻看到那個一直寒冷如刀的雨化田此刻臉上的神情堪稱猙獰,盯著一處久久不語。林彥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卻發覺這裡是已故劉先生的院子。門框上的楹聯依然筆鋒凌厲。春風化雨雨化田,田舍破曉繞炊煙。這是劉先生的筆跡,老先生故去前讓人挑了這幅聯子掛上,在林彥的吩咐下換成了木質,每天有人擦拭現在看著也是光潔如新。林彥原本看著是沒什麼感覺的,但現在看來卻發現了些不對勁。這其中的雨化田,倒是和身邊這人的名字差不多。林彥轉頭去看雨化田,卻看到這人臉上的神情已經讓人瞧不出到底是何情緒。&ldo;這裡住著誰!&rdo;雨化田的聲音向來是婉轉低沉,帶著幾分不似男子也不似女子的柔美,但現在卻是破了音一般的嘶啞,盯著林彥的眼睛都有幾分泛紅。林彥不明就裡,但還是蹙著眉道:&ldo;原是賬房劉先生的住處……&rdo;&ldo;他現在在何處!&rdo;林彥聲音頓了頓,道:&ldo;劉先生已故去多時。&rdo;原本一臉猙獰的雨化田似乎被冰凍了神色一般,緊縛著林彥的黑緞也瞬間鬆了下來。雨化田站在門口呆呆看著那對楹聯,然後突然一甩斗篷飛身而去,徒留林彥一頭霧水。看了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食盒,林彥嘆了口氣,認命的往回走去廚房在張羅一頓飯食,只覺得今日著實是晦氣。卻不知,那飛身而去的妖媚男子在走下山後便扶著石壁吐了血,翻滾的血液似乎不要錢似的湧出嘴角。生而不養視為無以,棄而不尋視為無情。但怎麼,依然心疼心冷,撕裂一般……=====================================================正月初十,東方不敗下令。以冒犯我神教威名之名義,十日後圍剿嵩山派。☆、東方不敗是在年後第一次朝會時,直接下的命令,而早就被東方不敗培養的唯命是從忠心不二的眾位教眾轟然稱是,其中還隱隱夾雜著幾分興奮和血氣。而站在東方不敗身邊的林彥卻是一愣,繼而微微蹙起眉尖。等朝會散了,東方不敗照例留下與幾位長老商議事宜,而林彥則是快步去了帳房。拿了白紙,攤開冊子用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算算,越算林彥的眉頭蹙得越緊。他卻不是擔心這一仗打不贏,江湖人之間的爭鬥與尋常動輒萬人的戰爭不同,哪怕是大門派,往往也就只有不到一千號人,除去守山門的掃地的閒人,能拿的出手的也就不到百人,而其中精英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