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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乖乖聽話,也許,我會是唯一一個被它放過的人。可是,可能嗎?如果我乖乖聽話,也許,我會是被它戲耍後再殺掉的人。可是,可以嗎?我機械地伸出手,慢慢拿起檔案夾,不多不少,正好七份。推在我背後的手,慢慢離開了。我靜靜地站立在原地,豎起全身的毛孔去感受它是否離開。其實,想感覺到它的存在並不難,因為如果你的背後有塊巨形冰塊,它散發出的寒意足以讓你閉著眼睛也能判斷出它的位置。它並沒有離開,它還站在我的身後,不知在等待什麼,或者,是在等待我做些什麼而來決定它怎樣做。我握著檔案夾的手慢慢攥緊,像被逼入懸崖畔無從選擇一般,我只能消極地站在那裡,漫無目的等待。如果幸運的話,也許它會自己離開,那我就安全了……膽怯地在心中想像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讓這些念頭充斥我的腦海,不再憶起「恐懼」的存在……突然,後面的它動了起來,緩慢的、輕盈的動了。我瞪大了眼睛,目光直直地注視著前方,一口氣堵塞在胸口,連吐出的勇氣都沒有。那股刺鼻的異味更加濃重,彷彿就在我的側臉處,我不敢移動視線,我怕一個不經意的輕瞟會令眼角的餘光掃到那個東西。可是,它卻越來越貼近我的臉頰,直至,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觸上了我的耳垂。所有強撐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崩潰!我大叫一聲將手中的檔案夾向身邊砸去!檔案沒有砸中任何東西便墜落在地,可是我的眼睛告訴我確確實實砸中了!因為它就在我的眼前!依然是一團深得好似能將靈魂深入其中的黑色,沒有任何的凸凹面,就像無形的煙霧被聚整合人形。雖然我的眼睛看得真真切切,但那也只是我轉身砸向它的短短一瞬,因為下一秒我便拔腿衝出了校長室。但我還是後悔得想要狂吼,因為那一眼的真切讓我的心臟承受了巨大的衝擊。明明它並沒有任何視覺上的駭人,但我還是怕得連每根髮絲都在顫抖。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舉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我只知道那個觸控令我崩潰了,我幼稚的想像力終於甦醒過來,那不是一個可以用「人」的思維來揣摩的東西!而那個東西要殺我!殺我!我發瘋一般在漆黑的走廊中用盡所有的力氣奔跑著,我需要某樣東西來支撐我奔跑下去的力量,在我的力量殆盡前、在我的雙腿癱軟前,我需要一個可以支撐我的東西!我的腦海中浮現無數的畫面,凌亂的令我無從分辨是些什麼。直至,唯一清晰的字眼浮現在我的腦中,我本能地用盡所有力量呼喊了出來:「袁霏!」忘了在哪本玄幻書裡看到過,說人的名字其實是一種召喚的魔法,當你迫切需要那個人的時候,高聲呼喊出他的名字,他便會及時地出現在你的面前。雖然這種事情只可能存在於玄幻的世界中,可是這個奇蹟卻真的發生在了我身上。在我大聲叫出袁霏這個名字的一剎那,我被一個用力的臂膀驀然擁住。以至於最後「霏」」的音急速上升,完全變了調,但下一刻,我便轉過身緊緊地抱住了這個驀然擁住我的人,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味,是袁霏!袁霏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擁抱我一般,緊擁的緊勒感令我呼吸困難,但我卻死死地抱住他不願掙脫半分。我以為已經消失的戰友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生恐他再次消失。「你跑哪裡去了!?大家都沒了!我以為只剩下我了!」我帶著哭腔吼叫著說。「我不會丟下你……不會丟下你……」袁霏喃喃著。他顫抖的這樣厲害,我甚至能想像出他獨自一人在黑夜中徘徊的恐懼,我知道這段時間他的經歷也不是一樁輕鬆的體驗,而這樣害怕的他,卻在極力安慰著另一個害怕的人。我真的被感動了,這個也在顫抖的胸膛,卻是我見過最為安全的避風港。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緊抱住這個人,讓同樣顫抖的我給予他一份微弱的支援。兩個在冰天雪地中顫抖的人,對方的體溫是生存的唯一契機,所以,誰也不能拒絕誰,或者可以說,根本不會有抗拒的念頭。我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遲疑,沒有在正常情況下會產生的退縮,我與另一個男人,像一對相濡以沫的情人般緊緊擁抱著彼此,尋找片刻心靈的慰藉。直至……「滴答」我與袁霏同時一顫!我當即緊抓住他的衣服,他則像想把我保護起來一樣繃緊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