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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像我之前所想,孫樂是因為被袁霏拋棄而產生的怨恨,又為何沒有當即殺掉袁霏,而是從其它無關的人下手?如果是想將袁霏留在最後,又為何在殺我的時候手下留情?留下我的命?更重要的……如果我在墜樓暈迷時的經歷就是孫樂想告訴我的,那原因又是什麼?他想申冤?那又為何要殺我們?我開啟了第一份檔案,屬於小燦的檔案。也許是因為在夢境中聽到有人提「小燦」這個名字,所以我下意識地在他的請假記錄中檢視了一下。去年暑假他動了一個手術,因為恢復緩慢的緣故所以開學後請了一個月的病假。我慢慢回想起,以前和小燦一同去洗澡時,發現他的肋下部位有一排縫針的疤痕,他說,那是以前他動手術留下的……「滴答」輕輕的水滴聲後,我的眼前晃動起一幕幕似有似無的幻象:憔悴的小燦躺在加護病房內,全身插滿了各式儀器。他的媽媽在旁邊哭得肝腸寸斷。小燦的爸爸身穿白大褂,也在旁邊暗自抹淚。這時護士跑了進來,告訴他有一個急診傷患,於是金伯父轉身走了出去。眼前一晃,便是孫樂被一群人推進了手術室。然後,我看到金伯父拿著孫樂的病歷報告細細地看著,臉色漸漸起了變化……「小燦的腎……」我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原來……一切一切的根源……在這裡……我放下手中的檔案。又拿起了孔令林的檔案。我想起孔令林曾在一次聊天中眉飛色舞地說過,他在去年暑假出了一場嚴重車禍,九死一生,當時光輸血便用了兩箱血包。雖然不排除他有吹噓的成份,但是他曾大量輸血確是真真切切的。「孔令林的血……」我放下手中的檔案,又拿起穆木的檔案。去年的暑假,他也曾動過手術,開學後仍在醫院留院觀察,所以請了一個半月的病假。仍是那次聊天,在孔令林吹噓過後,穆木曾輕描淡寫地提到他也動過手術,說是造血功能不好,曾移植骨髓,還說當時為找合適的骨髓花費了一番功夫。「穆木的骨髓……」然後是徐平的檔案。我不必看這份檔案也已經猜曉了是怎麼回事。徐平家曾發生過火災,徐平全身大範圍燒傷,所以動了面板移植手術。「徐平的面板……」我拿起了吳凡的檔案,翻開後又發現了一個共同點,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條,他們的血型全是a型……與之相應的,我又困惑了。因為我的血型是b型,而袁霏的血型的o型,並且我和袁霏都無住院史。換言之,我和袁霏都沒有動過手術,這就是我倆屢次與孫樂帶來的死亡擦肩而過的原因嗎?我盯著手上的檔案,吳凡有深度近視,用他的話說,最嚴重的時候曾有失明的危機,所以他的眼睛動過手術。「滴答」隨著水滴聲的響起,我的眼前再一次閃現了幻象:一名女子哭得幾乎跪倒在地,她悲嚎著說:「醫生!我的兒子不能失明啊!他好不容易快畢業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醫生為難地說:「可是眼角膜的捐贈者畢竟是少數,很多人都在等……」一直摟著女人的男子悄然走上前去,偷偷地在醫生手裡塞進一個紙包,厚厚的、沉甸甸的……「拜託了!這孩子的未來全在您手裡!」醫生露出了一絲微笑,四顧無人後才神秘兮兮地說:「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從黑市買,我知道現在正巧有血型相符的合適眼角膜,不過要的人很多啊……」男子立刻露出瞭然的神情:「錢不是問題!麻煩您了!需要多少儘管開口!」醫生微笑著拍了拍男子的肩。似有一縷微風吹動,吹動了眼前的如霧幻象,白衣醫生的淡淡笑容頃刻間被扭曲了,如同鬼魅般駭人猙獰。「滴答」我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這個「滴答」的聲響並不是水珠墜落的聲音,而是一滴滴不甘而怨恨的淚水墜落在汙穢天地間的微弱聲響,無法哭泣的靈魂用血淚凝成一顆顆水滴,悲愴地落向無法沉浸的宿命,弱小卻震憾,所以無法拒絕,迴盪於腦海中。「滴答」我驀然一顫:「你要奪回眼睛?下一個是老大?」「滴答」我驀然翻身下床,卻在腳尖著地的一瞬間跌倒在地,全身的骨骼粉碎般劇烈痛疼著。我這才想起,我是一個從七樓高空墜下的傷患。「不要……再殺人了……」「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