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星跟秦磊在走廊上說話的聲音很小,以至於李林富他們坐在裡面完全聽不見。
秦磊表情平靜得可怕,李向星也毫無波動。
兩三分鐘後,他們就進來了。
李林富好奇得不得了,卻不敢問,抓耳撓腮。
靳衛東卻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淡淡給他們倒了茶說:“喝茶。”
其實他能猜到李向星跟秦磊說了什麼。
秦磊如果現在要報仇,能做的就是一刀捅死對方,因為從別的渠道動不了那混蛋。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要把自己搭進去,為了這麼個人渣不值得。
雖然努力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秦磊卻明顯心不在焉了,說:“喝完這一杯,散了吧。我也累了。”
李向星又開車回去了。
院子裡白楊的樹幹被滿月照的雪白,有些耀眼,像一把把銀槍筆直地指向天空,似乎恨不得把天空戳出一個洞。
秦磊踉踉蹌蹌的身影,在月光下好像個孤魂野鬼,虛浮而落寞。
李林富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心酸,捉住靳衛東問:“靳忽悠,你知道那畜生是誰對不對?咱們想辦法幫幫秦磊唄。”
靳衛東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李林富很生氣:“你怎麼這樣?我還以為你也把秦磊當兄弟。”
靳衛東看了他一眼:“秦磊如果想告訴我們,我會認真地聽。如果他不想說,我沒必要追問。因為那是他的隱私,他心裡的痛。”
李林富:“聽我小叔的口氣,那人背景很硬。秦磊可能拿那人沒辦法呢?”
靳衛東嘴角抽了抽:“我相信他有能力自己處理好這些事情。”
李憨憨,要是你沒有一個首富爹,莫非覺得我會讓你這種慫包做我合夥人?!!
如果連逼死母親的仇,秦磊都不能自己去報,那他也沒有資格跟我一起打江山。
從今往後,我只會讓他乾點跑腿的活。
畢竟,離我最近的人不能是廢物。
不過,既然這人的背景硬到連李向星都要忌憚,那秦磊想報仇的話,估計要抓心撓肺的隱忍幾年。
他對李林富說:“回去好好睡一覺,把秦磊今天說的話忘了。”
李林富:“哪一句?”
“每一句。”靳衛東陰森森的說,“就當不知道這些事。再看到秦果兒的時候,注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露餡了。不然秦果兒會以為是林思恬跟你說的。林思恬就會來跟你鬧。到時候,我可不幫你說話。”
他恐嚇了李林富幾句,就揚長而去。
李林富抱著頭嘆息:“好複雜。為什麼這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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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富本來也說要跟林思恬出去公園划船,可是她覺得頭暈,想睡一會兒,就回來宿舍了。
結果發現宿舍裡的其他人都出去玩了,只有王嘉妮在。
林思恬不想理王嘉妮,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打算爬回床上去補覺,卻發現王嘉妮站在她床邊等著她。
“幹嘛?”她沒好氣地問。
王嘉妮說:“思恬,你能不能幫我介紹個工作。”
林思恬瞥了她一眼:“呵呵,小算盤打得還挺精的。”
她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要介紹肯定只能往李林富和靳衛東那裡介紹了。
這樣王嘉妮把錢賺了,還能離靳衛東近一點,搞不好哪天還能找機會灌醉靳衛東,爬上他的床,生米煮成熟飯。
以靳衛東的性子,雖然不至於非要娶她,也肯定不會虧待她。
王嘉妮紅了眼眶,說:“其實,我這個暑假一直在找零工。可是隻找到了在水泥廠背水泥的活兒。”
林思恬帶著幾分懷疑打量了一下她。
聽她這麼說,林思恬好像是覺得她曬黑了許多。
不過這也未必是打工曬的。
王嘉妮見林思恬不信,把衣服一脫,露出後背和肩膀。
林思恬嚇了一跳。
王嘉妮的肩膀和後背上全是各種疤,有些還沒有完全癒合,還有一層層翹起來的皮。
她又伸出手,讓林思恬看。
林思恬皺眉退了一步:這是一雙什麼樣的手啊。
手心粗糙乾裂,上面佈滿破了的和新發的水泡,手背上也是各種傷痕和脫皮。
王嘉妮穿好衣服,抹著眼淚說:“水泥一袋一百斤,從倉庫裡扛到貨車上才兩分錢,我背了兩個月,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