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國很擔心村民們跟之前一樣,害怕被黃金髮報復,什麼都不敢說。
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來調查,最後都沒把黃金髮怎麼樣,反而那些說真話的人被打擊報復。
靳衛東卻胸有成竹:“放心,這一次不一樣。”
因為這一次的調查組在詢問村民之前,都會說這麼一句話:“不要怕,這一次,我們是收到了證據的。你們在這裡說的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鄉里的幹部也沒辦法插手。”
一般只要說了這句話,就是在暗示“我們真想辦他。你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村民這才放心,紛紛指正黃金生。
縣委領導聽了調查組的彙報,震怒,把鄉里的主要幹部叫去訓斥了一頓,還下文直接免去了黃金生的村支書,任命黃年根為村支書。
村裡的人拍手叫好。
真是雲開霧散見明月,老天開眼。
這麼多年都拿他沒辦法,這一次幾天功夫就把他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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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們已經開工建設新的公司總部辦公樓,這會兒地基都快打好了。
因為天氣還有點冷,這會兒照明也不行,所以晚上不施工。
靳衛東下了課跟著工頭來巡視工地,遠遠看見後牆根蹲著兩個人,心裡一驚。
特麼的,不會是上次的歹徒不死心來報復吧。
他對同行的人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抽了個木棍拿在手裡,靠近。
結果發現竟然是黃年根,他扔掉了棍子,問:“你們怎麼蹲在這裡。”
黃年根一看到靳衛東立刻站起來:“靳衛東同志。我想來找您,可是今天到的有點晚了。想在這裡對付一宿,明早再說。”
他帶著人一大早出來,坐公交車換火車折騰了一天才到b市。
靳衛東嘆氣:“唉,這麼冷怎麼能住外面,會凍壞的。走走走,我帶你們去住賓館。”
黃年根擺手:“啊,不不不。我們去問過了,賓館要三塊錢一晚上,沒必要。”
果然是個老實人。
靳衛東有些心酸又好笑:“沒事,我招待你們。我朋友的賓館不用錢。”
他把黃年根他們送到李家飯店,開了個標間給他們,叮囑前臺不要跟他們說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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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衛東一大早就來茶葉鋪開門,生怕黃年根他們起得早過來在外面等。
結果等他到了,發現黃年根他們已經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眉毛上都結霜了。
靳衛東哭笑不得:“不用那麼早的。”
黃年根:“鄉親們都等著我們的信兒呢,我也擔心再往後,靳衛東同志就不要我們的水了。我們實在是窮怕了。”
其實黃年根也怕黃金髮又在背後搞什麼鬼名堂,所以想著越早定下來越好。
靳衛東理解他的心情,再沒說什麼,開門進去,坐下給他們泡茶。
黃年根有些侷促,問:“靳衛東同志,昨天那個酒店很貴吧。”
床單雪白,床墊軟得像要陷進去,廁所裡乾乾淨淨,一點味道都沒有,一擰水龍頭就有熱水。
他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最後沒敢睡床,在地上睡了一宿。
反正屋子裡也有暖氣,還鋪了地毯,蓋著自己的棉衣不冷還挺舒服。
靳衛東:“沒事,你們不用管。”
黃年根說:“我們這次來是想跟您把上次說的協議簽了。一百塊一個月。我們沒意見。”
靳衛東把協議拿出來:“你再好好看看。不是光收錢那麼簡單。我會定期派專業人士來抽檢泉水的水質,一旦發現不合格,被汙染了,就會終止合作。所以你們是要派人守在附近,省得有人故意搞破壞。”
黃年根他們面面相覷:“不會吧。那也是我們全村的水源,誰會這麼缺德。”
靳衛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從來不怕用最惡毒的心去揣測人性。
黃年根說:“這個沒問題,我們在附近搭個木屋,每家輪守一天。”
靳衛東:“好。如果合作得好,我會酌情每年給你們漲費用。”
黃年根好好看了看協議:“我覺得沒問題。靳衛東是建國的上司,我知道建國的人品,要是靳衛東同志人品不好,他不會帶你來村裡的。”
他雖然正直,但並不傻。靳衛東來過之後,原村支書忽然就被免職,其中奧秘不必明說,他也能猜到。
以靳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