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宮裡,再忙,也要注意身子?&rdo;段太太叮囑一句,&ldo;我瞧你臉色不大好。&rdo;段文倩失笑,母親已兩次提及她的臉色,其實現在比她在錢家時,好的豈是一星兒半點兒。母親卻總說她的臉色不好身子單薄,段文倩道,&ldo;可能是有些累了吧。&rdo;&ldo;哦。&rdo;段太太似沒料到段文倩說出攆人的話來,臉色微僵,尷尬的起身,&ldo;那你早些洗漱歇了吧。&rdo;&ldo;我送母親。&rdo;&ldo;不必,你歇著吧。&rdo;磨了一大晚上,什麼都沒打探出來,段太太難免惱火。勉強的對段文倩笑了笑,便起身走了。段文倩回到宮裡,與衛太后報備了一番,連家裡各人說了什麼話,都學的一分不差,再將段太太交給她的錦袋銀兩取了出來。衛太后賞了段文倩一回,溫聲道,&ldo;你是個仔細的,有你照看皇帝,我就放心了。&rdo;段文倩謝賞退下。打發了段文倩,一個上午,衛太后接見了許多前來請安的宗親。宗室中,像魯安侯這樣上趕著尋死的,實在不多見。大多數人進宮請安,並非是為了給魯安侯求情,而是澄清一下自己,他們跟魯安侯可沒啥關聯,一門心思忠於朝廷忠於太后啥啥的。甚至有許多人認為魯安侯行事魯莽,遭此下場,實在自找。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冤枉了魯安侯。好好的侯爺不做,誰想死來著?但是,衛太后一直敦促宗人府詳審鳳祈年之案,且派了淑儀長公主旁聽,那姿態那傾向,明擺著是要就事論事,法不容情了。鳳祈年之罪若是坐實,在衛太后這個毒婦手裡,魯安侯府照樣保不住,與其如此,乾脆拼上一拼!魯安侯一直與閩靖侯走的很近,這倆人剛來帝都時都是公爵,結果,一道兒犯事兒,一道兒被削,由公降侯。其實在大家的印象中,魯安侯是個穩重的人。倒是閩靖侯,天生的大嗓門兒,有啥事不會好好說,都用嚷的,出名兒的暴脾氣。可誰也沒料到,魯安侯這樣沉不住氣,竟率先發難衛太后。倒是閩靖侯,一言未發。福州城。阮鴻飛一身冰綃雪絲的衣衫,檀冠玉容,不動聲色,落下一子。明湛嘩啦嘩啦的抓著墨玉的棋子,望了棋盤一會兒,凝眉思量片刻,又抬頭瞟阮鴻飛一眼,摸摸小肉下巴,色眯眯的笑,&ldo;飛飛,你穿這身可真好看。&rdo;&ldo;行了,趕緊著。&rdo;阮鴻飛可不覺得有什麼好看的,明湛發神經一樣,非要他這樣穿,弄得個一身白,好像在給誰穿孝。&ldo;催什麼催。&rdo;明湛凝神瞅著阮鴻飛,一顆小心肝兒就開始不爭氣的&ldo;撲通撲通&rdo;亂跳,嘴裡又在唸叨國家大事,&ldo;人家說亂世用重典,飛飛,你說魯安侯這不要命的找死,是自己活夠了,還是想著玉石俱焚呢。&rdo;阮鴻飛一推棋枰,收起黑白玉子,明湛忙攔著,&ldo;還沒下完呢?&rdo;&ldo;這種折壽的勾當,以後找搖光陪你吧。&rdo;與明湛下棋,真是一種折磨。&ldo;切,以前你可總誇我聰明又有天分的。&rdo;明湛不滿,&ldo;把我弄到手,就不珍惜了,這可不好。若哪一日我變了心,包管你哭都沒的地方。&rdo;阮鴻飛笑笑,&ldo;我們往回走吧,福州距帝都千里之遙,如今天熱,慢慢走,得大半個月才能到帝都,正好趕上熱鬧。&rdo;&ldo;飛飛,我特意給父皇他們去的信,你說,難道就沒人懷疑我還活著嗎?這訊息就沒洩露出去?&rdo;不然,怎麼也沒個刺客來行兇啥的。明湛盼了好幾宿,晚上早早的熄了燭火,不睡覺的瞪大眼珠子等著來個刺客夜半驚魂啥的,結果沒半點兒動靜。阮鴻飛道,&ldo;縱使有人懷疑,也猜不到你的身份。&rdo;&ldo;也是,我戴著人皮面具呢。&rdo;明湛神經兮兮的問,&ldo;飛飛,你說有沒有人感受到我的王霸之氣啥的。&rdo;阮鴻飛沒聽明白,皺眉反問,&ldo;就算想長長久久的活著,也不必將自己比作龜鱉吧,你真是越發的不講究了。&rdo;明湛給阮鴻飛噎了一下,連忙與阮鴻飛解釋了一通,什麼叫&ldo;王霸之氣&rdo;。復又搖頭感嘆道,&ldo;與你們這些凡人說話,簡直太費神了。&rdo;關於明湛自封為神仙一事,阮鴻飛無比唾棄,不就是上輩子在神仙界做了幾年不開眼的落魄小仙,也值得得瑟?俗話說,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在阮鴻飛看來,做神仙亦是如此。從明湛自吹自擂的隻言片語中,阮鴻飛就能知道,明湛在神仙界的日子,絕對是過得豬狗不如,哪裡有做皇帝逍遙自在?刺客的事,絕對是明湛多想了。他雖然給鳳家兄弟送了信兒,那兩人正對明湛白龍微服,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