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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上突然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暗紅色的疽瘡,臉色鐵青,看上去就像是中了奇毒一般,若不是他還有微弱的呼吸,我會以為自己攙扶著的是一具屍體。我的胃裡一陣翻攪,只覺得噁心到想吐,但是如果現在不趕緊救他,他大概真會變成屍體。我吃力地背起他,儘量避免碰著他的臉,朝門外走去。 結果還沒走到大廳,就聽到了那兒傳來了楊夫人說話的聲音。我一時也沒管什麼道義了,竟就這樣停下腳步,開始偷聽牆根。 &ldo;公子生得可真是逗人喜歡,不如今晚來我房裡,我們好談談心,賞賞月什麼的……&rdo;我一聽這話,也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股火氣直衝到了我的腦海中,揹著楊源才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卻依然阻止不了身上的顫抖,大腦不受控制地重複著一句話:這賤女人真是好不要臉,看我不出去把你宰了。 我往門口移了一步,聽見大廳內傳來了弄玉有些清冷卻極其誘人的聲音:&ldo;夫人真是太客氣了,為何要等那麼一會呢?不如現在我們就……&rdo; 這一次我卻怎麼也氣不上來了,只覺得全身都鬆軟了下來,像是被擊垮了一般。弄玉他竟然……可是,我能說什麼呢。難道要說&ldo;他背叛我&rdo;?他何時給過我承諾。他何時又成為我的了。我站在那珍珠簾子面前,看著大廳裡面模模糊糊的兩人的身影,淚水竟就這麼釋無忌憚地流了下來。&ldo;躲在簾子後面的小相公,你一直背個大男人不嫌重麼?&rdo; 在我打算偷聽的時候就想到過可能會被人發現,但是我怎麼都不會想到首先發現我的人不是弄玉,而是這個女人。我的腳步極輕,尋常人是無法發現的,莫非她有什麼來頭?我有些困窘地站著,抽出一隻手胡亂擦了擦被淚水沾滿的臉,往門外走去。弄玉似乎也不驚訝,看著我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凜冽,彷彿像是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丟了他的面子一般。 迎上了他的目光,我咬咬牙,用同樣的目光與他對峙著。我一時心裡委屈到了極點‐‐我憑什麼要給他這樣對待! 可是這時又是楊夫人先發話了:&ldo;小相公可是救了奴家一命呢,你若是不出來,奴家就要被&lso;梅影公子&rso;給送上西天了。&rdo;她無畏地說完這句話,還露出了一個極其嫵媚的笑容。我莫名地看著她,&ldo;梅影公子&rdo;是誰?難道是弄玉? 弄玉這倒有些吃驚了:&ldo;你為何會知道……&rdo;說完了以後又朝我背上的楊源才看去。楊夫人笑道:&ldo;整個武林誰不未聽過俊公子弄玉的大名?為奪《蓮翼》,殺父母,弒弟兄,隱居若干年,卻收養了一名孌童,成日沉迷於分桃斷袖之美色中,狂且恣行,荒淫無恥……就連奴家都對您景仰得緊呢。&rdo; 她一邊說還一邊撫摸著自己的雲鬢,彷彿一點都不害怕。我原本就很糟的心情這會兒更加難以言喻了。想來那名&ldo;孌童&rdo;指的就是我吧。更讓我沒法想像的是,雖然我一直認為弄玉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 可是弄玉的臉色根本沒變,甚至連眉都未蹙一下。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優雅從容,就像她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ldo;夫人還真是瞭解在下了,不過在下就算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會知道,名威天下的&lso;蜚蠊血母&rso;竟然會是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血王大人還真是羨煞我輩了。&rdo;這下我更是錯愕到說不出話來。 &ldo;蜚蠊血母&rdo;這名字我曾聽花花說過,這也是她唯一告訴我的江湖人物。數年前江湖上出現的一對夫婦,以一種骯髒的劇毒來殘殺所有妨礙自己稱霸天下的人士,據說死狀不堪入目,具體是什麼樣子我也不清楚。只是每當那人死了之後沒多久,屍體就會被蜚蠊‐‐也就是蟑螂爬滿,最後腐爛至發臭,聞者折壽,觸者立弊。而且這對夫妻極愛嗜血,成立了一個教派名為&ldo;蜚蠊教&rdo;,遂人們就稱他們為&ldo;蜚蠊血母&rdo;和&ldo;蜚蠊血王&rdo;。 這對夫妻分明不是什麼好人,弄玉卻對她這樣禮遇,見他們一個明責一個暗諷,我也聽不大出他們究竟在較個什麼勁。但是一想到這我就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身體,如果這楊夫人真是蜚蠊血母,那我背上的楊源才肯定早就死了。我趕緊將他放在了地上,現在他連臉上的顏色都變成了絳紫色,看上去噁心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