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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切都改變了。魔族的尚武情節嚴重得就像梅丹佐的非處情節,每年每季都有固定的競技大賽,隨便一個小女孩都可以當免費開鎖王──一拳打上去,鋼門必壞掉。天使們以前一直都愛炫耀自己力量大,現在則不然,都說魔法最重要。因為比蠻力,沒人鬥得過魔族。魔族種族很多,其實血統非常混雜。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汲取兩個種族的優點,他們之中很大一部分強得讓人不敢相信那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很多神族都聽過魔界小王子的名字。他叫瑪門,是路西法和莉莉絲的兒子。他有個很令魔族少女們心動的外號‐‐魔界第一美少年。可是,這個美少年殺死天使的數量卻是最多的。而且,據說他貪財好色暴力情節嚴重,尤其在最後一點上,簡直執著到了人神公憤的境界。他在戰場前鋒挑釁過我不下十次,就因為米迦勒是天界軍團的指揮官,號稱是最強的戰士。可是我沒去迎戰。因為我害怕看到他的臉。聽說……瑪門長得很像那個人。七天中,六七天的變化是最小的。除了多了幾個無意義的雕像,天使的數量明顯減少,幾乎沒有改變。聖浮里亞依然是光芒萬丈,刺得人睜不開眼。穿過羅馬柱,水晶簾,越過無邊無垠的廣場,回到光耀殿。四翼天使向我敬禮,我微笑回以他們。這裡都是新生天使,以前的天使都隨著上一任大天使長走了。進入空曠的大堂,轉入寢宮。腳步聲陣陣鬱律,如同風中的回歌,漸行漸遠。鏡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其實這樣的自己早在七千餘年前的風鏡中看到過。紅髮順著完全長定型的骨骼落在腰上,白色的手套上戴著一圈閃耀的銀鏈,像是一竄閃爍的淚珠。我動了動翅膀,鏡中的大天使的六翼緩緩展開,光芒四射。我微笑,鏡子裡的人也在微笑。其實相貌並沒有改變。同時,我也真如七千年初次看見這樣的自己一樣,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大天使。慢慢飛到雲霧中,看著掛在牆上密密麻麻的素描畫。每一張畫中,少年都在熟睡,可每一張畫的都不一樣。頭髮是短的,卷的,它們沒有安靜的時候,永遠都微微翹起,獨顯了少年的倔強。每一張畫都用框架細心地裱裝過,卻依然有些泛黃。無論如何精心地珍藏,都阻止不了他們老去,就像已逝的歲月,和快要淡忘的回憶。就像我和他,都在老去。魔界的底層,天界的頂層。他在那一頭,我在這一頭,天地的兩極。雖說如此,每次看到這些畫的時候,我都會非常心安。總會想,路西斐爾的手那麼小,能握得住一支筆嗎?他拿筆的時候,手會不會弄得很髒?還有,他畫畫的時候,我要是打呼嚕了,他會不會笑我? 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勾畫的?他會不會像我一樣,只是看著對方,就會不由自主地……微笑。儘管能拿出來回味的只有那短短几個月的記憶,可是那些過往,在希瑪的花園小區,七天的門前,光輝書塔的每一個角落,還有這裡。感情經過沉澱,埋葬在這些地方,儘管看不見,卻能時時刻刻感受到。記得他離開後沒多久,我就瘋了似的衝到魔界外,卻被梅丹佐帶走。梅丹佐的理由和所有人都一樣,我自己也這麼想的。米迦勒,你……有什麼資格再去見他?就算見了他又能怎樣?背叛神,然後死去?是啊,既然當初因為害怕永遠失去他而選擇了背叛,我沒資格再去見他。於是,只能沒日沒夜的思念,想著他受傷的樣子,想他最後看我的眼神,漸漸的,會覺得窒息。再後來,我開始恨。恨任何人,我的父親,梅丹佐,父神,天主,還有我自己。再後來的後來,我聽說他和莉莉絲結婚了。這個訊息我開始並不相信。可是,親眼看見他們給別人簽名的邀請函後,我在沒被邀請的情況下立刻衝到魔界,被魔界城門外的黑魔法刺得幾乎碎骨,還在不斷往裡面衝,最後重傷跌倒在城門下。萊姆城的焰火,萬魔殿的光芒,在魔界上空交錯。我抬頭看著那些焰火,在一個完全沒有人煙的角落。所有魔族都在祝福三界中最般配的新婚夫婦。魔王,魔界之花。他們是命中註定的伴侶。午夜過去,我靠在外面,肉體已經痛苦得無法行動。腦中只有他們兩個□擁抱,他將所有愛戀注入她身體的模樣。可我還傻兮兮地告訴自己,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