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飯畢,孫郎中也到了,宛娘本來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病,想來就是那日著涼感冒,加上有些過敏,哪用得著這樣三天兩頭看病,卻擰不過梅鶴鳴。孫郎中診了脈便去了前頭,梅鶴鳴忙問:&ldo;如何?&rdo;孫郎中點點頭道:&ldo;無妨了。&rdo;梅鶴鳴大喜,賞了他一兩銀子出去,瞧了眼外頭的日頭,又盯著架子上的西洋鍾看了半日,只覺今兒的時辰怎過的這般慢。眼瞅著快晌午了,周存守忽使人捧了貼兒來,邀他去聚仙樓吃酒,梅鶴鳴想著,昨個便推了他一回,今兒若再推,卻過不去情兒了,左右在家無事,若這會兒他回後宅要跟宛娘纏磨,定然不應他,莫如出去混幾個時辰,倒更快些。想著這些,便接了貼兒,換了衣裳出門去了聚仙樓,聚仙樓的點心做的甚好,滿青州府都是出了名兒的,梅鶴鳴惦記著宛娘,讓掌櫃的包了一盒點心送了家去,才上了二樓。臨窗的雅間裡周存守孫元善幾個俱都到的齊全,見著梅鶴鳴,周存守笑道:&ldo;兄弟還說今兒又請不動哥來,也不見哥去商談什麼買賣,成日在家裡卻有什麼趣兒?&rdo;梅鶴鳴道:&ldo;你倒是個無事忙,成日不著家的,就不怕家裡的妻妾怨憤與你嗎?&rdo;這話說的周存守樂了:&ldo;若是旁人說兄弟這話還聽的幾分,哥說出來倒勾人發笑,哥府裡的妻妾比兄弟不知多多少,如今可不連哥的面兒都見不著了,日日守著空房,若怨憤起來,哥後宅裡早就怨氣沖天了。&rdo;一句話說的梅鶴鳴也樂了,孫元善道:&ldo;哥不知道,城西那邊新開了個小倌,裡頭有個叫陳官兒的,嘖!嘖,哥是沒瞧見,擦了脂粉扮上樣兒,管保誰也瞧不出雌雄來,一身皮肉比明月樓唱的那幾個粉,頭都細粉呢,他這幾日夜夜宿在那邊兒,恐連回府的路都記不得了。&rdo;周存守呵呵一笑:&ldo;你哪知道他的好處,比那些婦人不知道強多少,蝕骨,美處難言,今兒我叫了他來,給哥相識相識,不光皮相好,會唱南戲,扮出小戲唱來,聲腔兒身段兒,樣樣拔尖。&rdo;說話兒間,只見簾兒一掀,進來個十三四的小倌,冷眼一看,倒真比個女孩還清秀幾分,頭上插了一支赤金桃花簪,身上穿了一件嫩色輕粉的緞袍,腰間束了織金腰帶,下頭垂的如意鑲著青玉的荷包,梅鶴鳴曾在周存守身上見過,可見如今正好呢,把這個都與他了,手裡拿了把灑金扇兒,走起路來跟個女子一樣搖搖晃晃,更顯出幾分妖嬈情態。到了席上各自見過禮。便坐在周存守邊上,那眼風不住的來掃對面的梅鶴鳴,被周存守瞧在眼裡,手摸到他腰間掐了一把,道:&ldo;你倒貪心,怎麼?又惦記上我們梅公子了?你莫想他的賬,如今他有個心肝子肉一樣的寶貝兒呢,成日揣在心窩子裡頭,哪會瞧上你,好生伺候的爺舒坦就罷了,今兒他來了,正好考較你唱的南戲,梅公子可是這裡頭的真佛,你糊弄我們幾個還罷了,他卻糊弄不去的,快唱一個來,讓我們梅公子好生指點指點?&rdo;陳官兒道:&ldo;爺剛頭使人喚小的過來,只說吃酒,便沒帶那些勞什子的傢伙,空口白牙的唱來,哪裡聽的入耳?&rdo;周存守道:&ldo;你莫推脫,不妨事,便清唱一個來聽又怕什麼?&rdo;那陳官兒沒法兒,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立住,拿捏起身段,唱了一段西廂,身段輕軟,聲腔婉轉倒真真不凡。梅鶴鳴不由道:&ldo;唱的確好,你怎會唱這個?是南邊的人嗎?&rdo;周存守卻摟他在腿上,親了個嘴道:&ldo;你莫跟我搶人,我們倆如今正好呢。&rdo;說著,吃了口酒,嘴對著嘴哺在那陳官兒嘴裡,親密處自不避人……梅鶴鳴不大好男風,只笑著吃了半日酒,待吃的差不多了,周存守便邀幾人去小倌館裡樂一樂,梅鶴鳴哪裡肯去,尋了個由頭家來,也差不多到了掌燈時分,徑直往後頭來了。一進屋,宛娘嗅到他滿身酒氣,不禁皺緊了眉頭,煽了兩下問他:&ldo;怎吃了這許多酒?&rdo;梅鶴鳴把衣裳脫了遞給她:&ldo;沒吃多少,只不過味兒大些罷了。&rdo;使人備水洗澡,忙忙的讓擺飯,吃了飯就使喚吳婆子去薰被鋪床,收拾停當,挽著宛孃的手上了床榻。放下錦帳,便來扯宛娘身上的中衣,宛娘下意識抓住他的手,梅鶴鳴摟她在自己懷裡哄道:&ldo;爺的親親,這可都快兩月了,再這麼下去,爺那物事可真成個廢物件,如今爺的心就差掏出來給宛娘瞧了,宛娘還怕什麼,依了爺,日後爺必不會負心……&rdo;湊上來砸吮宛孃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