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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咔。&rdo;虞小鼓的指骨生生被人掰斷。他痛的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用腳胡亂蹬著那個想要搶回銀子的酒保,只將錢抱的更緊。街上的人們都圍了上來。一個臉色臘黃,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少年突然撥開人群衝了進去,猛地撲到虞小鼓身上,為他擋下拳腳,用嘶啞的嗓音大叫道:&ldo;滾開!不要打我的小鼓!&rdo;虞小鼓看見季樂的那一刻就呆住了。他眼睜睜看著季樂撲在他身上,為他承受毆打,近在咫尺的小臉上寫滿了因疼痛而帶來的痛苦,虞小鼓攥著的錢的手不由鬆開了。酒保和掌櫃撿了被搶的錢,鄙夷地唾罵了幾聲,又對著季樂補了一腳,這才轉身離開‐‐他們甚至不需要問虞小鼓為什麼小小年紀會做這種事,因為自從兩國交戰以來,每天都有太多這樣的人,太多這樣的事。而他們的同情心早已被泯滅‐‐因為所有人都是要吃飽肚子的。虞小鼓忍著眼淚將季樂扶起來,握著自己受傷的手,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季樂追了兩步,因腳軟而摔倒在地。虞小鼓聽見聲響,腳步頓了一頓,又轉身將他扶起來,兩人相扶相攙地往外走。季樂無力地抬起袖子擦掉虞小鼓臉上的汙漬:&ldo;你為什麼要偷錢?&rdo;虞小鼓平靜地說:&ldo;錢都被師父拿去買吃的了。我要給你買藥。&rdo;季樂咧開乾燥的嘴笑了笑,旋即撕心裂肺地咳起來,身體沉重地往地上倒。虞小鼓亦沒多少力氣,狼狽地被他帶倒在地。季樂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又哭又笑地說:&ldo;對不起,小鼓,對不起。&rdo;等兩名少年踉踉蹌蹌地回到船上,潘九戲早已回來了。他看到兩名徒兒一身是傷,又看到虞小鼓的右手無名指彎成了奇怪的弧度,一句話也沒有多問,替虞小鼓扳正了手指便讓他們進艙休息去了。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本來打算是想寫篇溫馨文的,但是我怎麼覺得寫到目前為止這是我寫過最苦逼的一篇文?咳咳,其實應該是這樣的,其他文都是先甜後虐,這篇文是先虐後甜……1212、船又開了十天,終於在江陵停泊。在船上的最後幾天裡,季樂睡著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更多,有幾回,虞小鼓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下了船之後,讓冷風一吹,季樂終於稍許清醒。江陵位於荊湖北路,已到了國家的腹心地帶,暫時遠離了戰火的紛擾。只要從江陵一路往東走,腳程快得話,一個月即可抵達臨安府。潘九戲沒有錢買馬‐‐在這個時候,馬亦成了稀缺物資‐‐甚至沒有錢買驢和騾,要去臨安,一老二少只能靠走。到了陸路上後,季樂的病也始終不見痊癒,偶爾好了天,天氣一轉涼,他又燒起來,甚至一天比一天咳的厲害。潘九戲知道他再咳下去,若是病入肺腑,只怕藥石罔顧。可他並沒有多少錢,剩下那點積蓄還要用來買口糧,即便拿來給季樂治病,只怕也付不起藥錢。七天後,三人來到壽昌。原本這些路只需五天的腳程,可季樂病的太厲害,拖延了行進的速度。三人在壽昌找到一間破廟住下,虞小鼓先照顧季樂躺下,旋即拉著潘九戲來到廟外,神情嚴肅地問道:&ldo;師父,我們還有多少錢?&rdo;潘九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照實答道:&ldo;二兩一錢銀子。&rdo;虞小鼓又問道:&ldo;能為季樂請個大夫看麼?我……以後我五天只吃一張餅,季樂、季樂和我一樣,我們的口糧錢剩下來……&rdo;潘九戲沉默良久,道:&ldo;我心中自有定數,回去吧。&rdo;翌日,潘九戲沒有繼續趕路,而是帶著兩個徒弟進了壽昌城。他們來到醫館,潘九戲請了個大夫為季樂診病,那大夫看了一會兒,又問了季樂的症狀,確診後便為季樂開了藥,並收了一錢銀子的診金。可是當潘九戲問他買藥的時候,他卻說藥已售罄,讓他們去別處買。潘九戲和虞小鼓轉遍了壽昌城,發現二兩銀子根本不夠買藥‐‐便說最基礎的柴胡、桔梗、茯苓都快漲到一兩銀子一錢,方子上提到的金銀花等藥物更是到處都沒有賣的。無奈之下,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第一家醫館。潘九戲低聲下氣地懇求那大夫,那大夫嘆氣道:&ldo;你當我見死不救麼?最近鬧了瘟疫,這幾味藥,尤其是金銀花,是治療瘟疫的良藥,故才如此稀缺。我行醫濟世,怎會動這心思發國難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