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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伍少與江顏逸一人一邊坐在他身旁,俱神色緊張地看著他。韓輕嗣略一動彈,只覺全身疲軟不已。他費力地看向江顏逸,嘴唇嚅動,想要質問,卻覺發不出聲來。他不明白江顏逸究竟想做些什麼。若是他害他,便是光明正大地與他比試起來,韓輕嗣決計不是他的對手。若不是,又偏偏在那關鍵時候衝出來,害得他岔了真氣。江顏逸看出了他的心思,連忙道:&ldo;別說話,我以用真氣為你引渡,已無甚大礙。你的傷勢養三日便可恢復。&rdo;韓輕嗣目光滿是不解。他吸了口氣,卻覺口中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目光下移,郝伍少的腕上綁了條白色絲帶,已被血水浸紅。韓輕嗣眼睛猛地一睜,掙扎著要起身。江顏逸見狀,忙點住他的穴道,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塞入他口中,將他下頜一抬,迫他嚥了下去。郝伍少一直不滿地看著江顏逸的舉動,然而便是有甚異議也終究奈何不了他。郝伍少將韓輕嗣摟得更緊,目光不善地看著江顏逸:&ldo;你現在該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罷?&rdo;江顏逸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著韓輕嗣:&ldo;不急。等你好了,你想知道什麼,我統統告訴你,決不隱瞞。&rdo;郝伍少欲哭無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看來江顏逸是打定主意無視他了。郝伍少起身,吃力地抬起韓輕嗣的上半身,欲將他抱回馬車上去。然而韓輕嗣比他高壯,又是習武之人,身體十分結實。郝伍少連背一個柔弱書生都難勝任,何況是韓輕嗣?他抓耳撓腮地犯了難。江顏逸笑著搖了搖頭,上前輕輕鬆鬆將韓輕嗣打橫抱起,動作細緻輕柔地將他搬到車廂內。郝伍少心下更為不爽,卻奈他不得,只好跟在後頭上了車。江顏逸退出車廂,對著郝伍少笑了笑,總算開口對他說了一句話:&ldo;睡罷。明日我來駕車。&rdo;郝伍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挨近了韓輕嗣,又故意手腳並用地纏上去,這才吸了吸鼻子,闔眼睡了。江顏逸目光微微一沉,將車簾放下,立在車外沉默地站著。過了一陣,他微微一笑:&ldo;也罷,好歹這樣他也舒服一些。&rdo;月亮漸漸向東邊劃去,折騰了好一陣,夜已不長了。江顏逸縱身躍上一棵高樹,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簫,攥在手中把玩。那玉簫白中帶青,青絲洇在白玉中,如天上碧雲,將透未透。玉簫尾端有一顆米粒大小的赤黃斑,曾有人戲稱它為一點硃砂,江顏逸便將這一管玉簫稱作胭脂。他坐在枝頭,右手舉著玉簫微微抬起,對月比照。這寒玉似是將月光盡數攏起,在黑夜中綻著微弱的光芒。江顏逸望著玉簫出神,許久才回過神來,悠悠嘆了口氣:&ldo;十年了……&rdo;&ldo;這十年來,你可知我過得是怎樣的日子?&rdo;&ldo;可是你心中不忍,冥冥之中讓我再遇見他?&rdo;&ldo;……&rdo;這一夜,車廂中睡著的三人在夢中隱隱約約聽見一支悽婉的哀歌,從夜中吹到天明。&ldo;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rdo;第二日一早,韓輕嗣雖是醒了,卻依舊虛弱不堪,說話時微如氣聲。江顏逸又輸了一陣真氣給他,果真出了車廂去駕車,向最近的村落駛去。王小虎夜間睡得沉,一覺醒來發覺韓輕嗣臉色蒼白的躺在身邊,而車外駕車之人換做了昨日見到的那個漂亮叔叔,一時有些吃驚:&ldo;昨晚發生了什麼?&rdo;郝伍少昨夜又被放了血,臉色亦有些蒼白,眼下掛著兩道黑黑的痕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沒好氣道:&ldo;我也不知道。&rdo;他昨夜睡得正朦朧,突然被人推醒,轉瞬之間已被提到了車廂外。等人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見韓輕嗣昏倒在地,手中的劍已斷了。江顏逸什麼也不同他解釋,只說了一句話:&ldo;以你之血喂他。&rdo;郝伍少怔了怔,又怔了怔,吃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江顏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全沒有對上韓輕嗣時的溫柔:&ldo;他走火入魔,只有你的血可救他。&rdo;想到此處,郝伍少將信將疑地抬起自己的手腕。昨夜那道新添的傷口已結痂了,留下醜陋的一道傷疤。腕上長長短短還有許多道疤,是舊時花樂醉逼他割的,如今顏色深淺不一的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