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生頷首:&ldo;我是要與你一起走的,不過到了那裡,你總有日後的打算吧?&rdo;安元默然片刻,道:&ldo;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我的劍法雖不算得了蘭芳長老的真傳,但也是師承嶽華派。如今師父……嶽鵬已經不在了,嶽華派勢必如一盤散沙,我想暫留一陣,教他們劍法,至少……讓嶽華派傳承下去。&rdo;韓長生喟嘆一笑:&ldo;你還真是……真是個好人,嶽鵬害你如此,你心裡還是記掛著嶽華派。&rdo;安元苦笑:&ldo;仇歸仇,恩歸恩,不能攪在一起說,何況嶽鵬也得到報應了。&rdo;韓長生又給兩人倒了酒,咂咂嘴,道:&ldo;你當初不是想要討伐魔教麼?&rdo;安元怔了怔,表情複雜地看著韓長生。過了許久他才道:&ldo;我當初以為是魔教殺我父親,滅我山莊,如今誤會已解開……&rdo;韓長生的臉色頓時僵住了。奶奶個腿,即便他費盡心機把安元扶上武林盟主之位,那也只是成功一半,按照安元的命格,他必須剿滅魔教,匡扶武林正道,這才是徹底完成了他的劫數。要是現在安元根本就沒有要討伐天寧教的意思了,那他所作的一切豈不是白忙活了?!安元接著道:&ldo;我已不恨魔教,但……若魔教繼續作惡,也不能縱容。&rdo;韓長生立刻道:&ldo;魔教作惡多端,理該……剿滅。&rdo;說到此處,他自己心酸得頭皮都發麻,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他這教主雖然做的不盡心,但他對天寧教的感情卻不輸給任何人。他從小在出岫山長大,喝的是出岫山的水,吃的是出岫山的糧,他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是天寧教的人,從前但凡敢有人說天寧教的壞話讓他聽到,他一定整的那人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世上。打從黑白無雙交給他這個任務,要他幫著安元剿滅魔教以來,他有無數次都想撂挑子不幹了,可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留在安元的身邊,到最後把自己都兜了進去,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比起門派,還是門派中的人對他而言更重要。韓長生道:&ldo;我與魔教有些淵源,因此也對魔教有幾分瞭解。魔教中的人並不各個都是壞人,相反,有不少好人,若你見到他們,你便會知道。魔教中有些人是年幼的時候被撿回去的,有些人是被坑蒙拐騙帶回去的,他們為魔教做事,並非出於本心,只是被威逼利誘之故。若說天寧教當真有惡人,那就只有一個‐‐天寧教的教主!&rdo;安元怔怔地看著他。韓長生在天寧教中究竟是個什麼地位,安元猜了很久,可以肯定的是,韓長生的地位很高,也許他的真實身份在江湖上頗有名氣。安元甚至猜過他是否就是天寧教的教主,可一個教主成天在外晃悠一整年都沒回去,那這魔教也太不靠譜了。韓長生不止一次提過他有一個壞大哥,安元之前也有猜到他說的人應該是魔教教主,但是這是他第一次點明。不知道為什麼,安元竟覺得韓長生此刻的表情讓人有些心痛,他忍不住道:&ldo;如果我能為你做什麼……你可以告訴我。&rdo;韓長生擺擺手,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ldo;我想要的,你做不到。&rdo;安元自然不滿:&ldo;你不說,別知道?&rdo;韓長生笑了笑:&ldo;喝酒喝酒。&rdo;又喝了兩杯,吃了些花生牛肉的下酒菜,大約是酒意上頭了,安元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有些激動道:&ldo;你到底什麼時候能跟我說句實話?&rdo;&ldo;若我說我希望你能殺上出岫山剿滅魔教呢?!&rdo;安元一下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竟然笑了:&ldo;以我目前的能力來說,我的確還不夠強大。但如果你想要,我就會努力去做。我只求……只求你對我坦誠。&rdo;韓長生道:&ldo;有些話如今還不是時候,待到那一日再說吧。今天就陪我喝酒,明日不著急趕路,睡到日上三竿再起!&rdo;韓長生今天酒性真的很高,喝了一杯又一杯,安元在旁看著,也忍不住陪著喝,沒多久,兩人就都已醉了。韓長生搖搖晃晃地從自己的包裹裡取出一支酒囊,道:&ldo;這酒……今日就不喝了,你帶在路上喝吧。&rdo;安元喝得有些頭暈,捂著額頭擺了擺手。韓長生腳步蹣跚地爬上床,不片刻就已昏昏欲睡。安元沒他醉得那麼厲害,在桌邊坐了一會兒,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才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