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孟金陵正坐在房裡擦槍,趙平楨一陣風一般刮進來,陰著臉將一罈酒丟到桌上:&ldo;先喝酒。&rdo;孟金陵笑道:&ldo;喝醉了,貞卿便不怕羞了嗎?&rdo;趙平楨瞪了他一眼,道:&ldo;你若先醉了,可別怪我不客氣。&rdo;說罷豪邁地倒了兩碗酒,自己先灌下一碗。孟金陵不疑有他,也便接過碗暢飲。七八碗酒下肚,孟金陵忽覺全身燥熱,欲抬袖擦汗,卻覺手臂軟綿綿地使不出力道來。他驚異不定地盯著趙平楨:&ldo;你在酒裡下了藥?&rdo;趙平楨氣定神閒地繼續倒酒:&ldo;什麼?下什麼藥?&rdo;他看了眼面色微醺的孟金陵,故作恍然大悟道:&ldo;少威,七碗酒你便不行了麼?&rdo;孟金陵又好氣又好笑:&ldo;你……&rdo;話未說完,忽覺頭有些發昏,忙支起胳膊托住腦袋。趙平楨盈盈一笑,帶著孟金陵的腰一晃身,轉眼已將他壓到了床上。他緩緩解開孟金陵的腰帶,挑眉道:&ldo;我先前可說了,你若酒量不如人,可別怪我不客氣。&rdo;孟金陵一身正氣,想不到趙平楨竟會使出這般下三濫的手段。他沒有掙扎的力氣,只得氣得咬牙切齒:&ldo;你、你給我等著。&rdo;趙平楨用唇封住了他的唇,直將這未經人事的小侯爺吻得暈頭轉向,才鬆開他幽幽嘆了口氣:&ldo;你這一走,便要讓我為你擔驚受怕一年半……&rdo;在他這一聲輕嘆中,孟金陵忽覺心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之後的事,也就心甘情願地隨他去了。在此之前,趙平楨和孟金陵已認識了一年半,但兩人一直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趙平楨可說是從沒對甚麼人有過這樣的耐心。且孟金陵與他從前那些情人皆不同,孟金陵既是定遠侯的世子,自己又因為赫赫戰功也已封了侯,可說是家世顯赫,趙平楨一直不動他,一則是喜歡他的傲氣,二則是忌憚他的身份。如今眼熱了許久的肉終於吃到了嘴裡,趙平楨覺得,其實‐‐也不過如此。孟金陵的相貌英俊清秀,平日裡穿著衣服也是個翩翩公子,可脫了衣服,身子卻是精壯的厲害。趙平楨和他比起來,反倒成了細皮嫩肉的。趙平楨從前沒試過這樣的,相較起來,反倒更喜歡秦小樓那樣膚如凝脂、軟弱無骨的。不過他為孟金陵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怎麼也得趁著這次機會好好討回來。孟金陵和韓詡之是同一天出的汴京。臨出發的前幾天,趙平楨和孟金陵幾乎成了連體人一般,想到即將分離一年半甚至更久,滿心只剩下眷戀和不捨。最纏綿的時候,趙平楨突然生出一種厭倦來,因為他發現,他心心念唸的小侯爺動情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凡人。當天秦小樓在府裡生起了重病,趙平楨卻騎著馬隨行護送軍隊出了城。到了城外,趙平楨騎到孟金陵身邊,往他手裡塞了一枚上好的金鑲玉佩。他鏗鏘有聲地說道:&ldo;我等你回來。此生定不負君。&rdo;孟金陵望著他漆黑的眸子,手裡的金鑲玉燙的彷彿要化了手。他知道,自己算是淪陷了。孟金陵離開的最初一段時間裡,趙平楨一心一意的想著他。一個人一旦離的遠了,旁人都只記得他的好,那些不好的也都成了好。可時間久了,那種濃郁的執念就化成了淡淡的思念,除了盼著他早些回來之外,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孟金陵走了以後,趙平楨的日子越過越無聊,於是他開始回憶從前沒有孟金陵的日子自己是怎麼過的。這一想,就想到了秦小樓。於是五皇子走了一趟翰林院‐‐自從秦小樓在朝堂上稱病請求辭官歸鄉之後,皇帝又把他調回了翰林院。好死不死,趙平楨到翰林院的時候正撞見有趣的一幕,使他沒有立刻露面,而是找了處隱蔽的地方看戲。三名官員正圍著秦小樓口沫四濺地嚷嚷著什麼,其中有人激動時甚至會動手推搡秦小樓。從他們的話語間,趙平楨推斷出事情的起因是秦小樓辦公時出了差錯。錢翰林一臉痛心疾首狀:&ldo;秦大人,你從前半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做錯事!這份急詔在你手裡耽誤一個時辰,整個翰林院的同僚都要被你牽連!&rdo;秦小樓垂著眼不說話。王翰林的脾氣更暴躁,直接搡了把秦小樓:&ldo;你這副冷豔清高的模樣是做給誰看的!翰林院是讀書人呆的地方,全京城還有誰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