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便停了。她其實知道,就算自己說張湯跟自己沒關係,劉徹也不會相信。&ldo;朝政大事,開不得玩笑。&rdo;劉徹聞言,終於抬頭看她,卻努力地壓制了自己內心翻湧的情緒,變得平靜,&ldo;君無戲言。&rdo;陳阿嬌一下笑起來,&ldo;不覺得好笑嗎?&rdo;她拿起了一枚棋子,落子。金屋藏嬌,也是君無戲言,結果呢?劉徹沉默,手卻很穩,也跟著落下了一子。陳阿嬌落子的時候其實是有顧慮的,她怕自己贏了劉徹,顯示出自己對張湯很在意,可是又怕自己輸了張湯就一直蹲牢裡吃牢飯了。突然出現說要手談一局什麼的,她真是有些受不了,也猜不透。&ldo;你大約是不會殺張湯的,該不會是故意來我這裡要求手談一局,輸了回去正好放人吧?&rdo;若是以前的劉徹,這種事情還是做得出來的。劉徹看她一眼,卻沒有說別的話,&ldo;贏了我再說吧。&rdo;陳阿嬌不說話了,專心下棋,小時候下棋他就沒贏過自己。眼看著殺到終盤,難解難分,劉徹一條大龍已經被陳阿嬌的黑子給攔腰截斷,她撿走了棋盤上幾目白子,表情淡淡。劉徹忽然問道:&ldo;你罰衛子夫跪過針氈嗎?&rdo;陳阿嬌的手伸出去,一枚黑子夾在指間,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穩穩地落下去:&ldo;你輸了。&rdo;劉徹很乾脆地投子認輸,許久沒有這樣下過棋,她的手段還是這樣犀利尖銳,根本讓人難以招架,這是一個重新迴歸強勢的陳阿嬌,他再次這樣確認。只是,她與自己手談這一局,到底是為了誰呢?她的眼底看不到別的情緒,像是以前一樣,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原來時隔多年,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超越她,不過是一種錯覺。其實來這裡不過是個藉口,張湯遲早是要放出來的,他只是找個藉口,來看看她,問問他。&ldo;棋局已罷,輸了,便走吧。&rdo;陳阿嬌開始收拾棋子,劉徹上去為她分揀完畢。最後他站起來,&ldo;我方才那個問題,你不準備回答嗎?&rdo;陳阿嬌歪著頭看著他:&ldo;前夫,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難道你還想要追究嗎?&rdo;☆、出獄【一更】上林苑的射獵,似乎永遠比較無趣,李陵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劉徹的身邊,竟然也只剩下了郭舍人,舊日的好友都慢慢地開始走遠,他彎弓而射,遠方一隻大雁。&ldo;陛下箭法越來越準了。&rdo;郭舍人連勝稱讚著。劉徹卻覺得無趣,牽著馬調轉頭,循著林間道繼續往上走,&ldo;半年前在這裡的時候,東方朔還反對朕擴建建章宮,可是如今,東方朔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這裡,便只有朕的建章宮。&rdo;郭舍人一聽到這茬兒,便想起自己跟張湯曾經爭論過此事,不過在之後便遇到了陳阿嬌的侍女旦白,這個旦白在陳阿嬌走後並未離宮,而是央求了他悄悄給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就潛伏在了宮中,不過&ldo;潛伏&rdo;這種說法是郭舍人以為的,其實旦白什麼事情都沒有幹。不過郭舍人一向是懂得察言觀色的,前些天劉徹讓他去注意衛貴妃的動向的時候他便猜到了事情有變,因而去問了陳阿嬌舊日的侍女旦白,只是旦白‐‐半句話都沒有說。郭舍人有些不理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如今有了為陳阿嬌洗清冤屈的機會,她卻還保持沉默,實在不像是陳阿嬌昔日的心腹。&ldo;陛下何必想那東方朔呢,天下賢士那麼多,不缺這東方朔一個啊。&rdo;郭舍人嘀咕道。劉徹卻是不說話了,天下賢士雖多,東方朔卻只有一個,那般地料事如神,那般地出神入化……他心裡念念想想的全是推恩令……&ldo;陛下‐‐看前面好像有隻鹿!&rdo;郭舍人一下往前面一指,表情極其誇張,而且甚是興奮。這天下,本該逐鹿。劉徹笑了一聲,舉手將那雕弓挽成滿月,箭頭對準了那鹿鑽去的位置,正待要射出之時,整張弓卻&ldo;啪&rdo;地一聲自中間斷裂!郭舍人驚了一下,&ldo;陛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