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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對他一笑,行了個問候禮,說,&ldo;只是擦破了點皮,無事。現在天氣變涼,你的舊傷難耐,才是要多注意保養。&rdo;夏錦道,&ldo;我已是好多了,要多謝君卿你才是,都是你送的藥來。&rdo;季衡說,&ldo;舉手之勞而已。&rdo;蘇文淳也過來和季衡見了禮,季衡不再多做停留,趙致禮也沒有送他出門,看著他自己出了院子去了,他的神色深沉,不辨喜怒和情緒,眼底深處卻帶著悵惘和不捨。皇帝楊欽顯幾乎可說是一夜未睡。他的心思總是掩藏在心底,掩藏慣了。再說,作為皇帝,本來就不該將自己的喜怒和喜好表現出來,不然於國不利。他本來也準備將對季衡的心思繼續掩藏下去的,但是,季衡說要離京回江南之事,就像是道閃電驚雷,將他的那份心思炸得再也沒法掩藏,就那麼暴露在季衡面前了。沒想到季衡知道了他的心意也是無動於衷,完全不願意接受。皇帝要有多愛季衡,就有多忐忑,忐忑之後就又有多驚怒,但是,即使他驚怒,他也不想傷害季衡。只是,季衡說不願意接受他的感情,實在是深深傷到了他。他躺在季衡旁邊,兩人之間只有很短的一段距離,但是那時候,兩人都無意去將這個距離縮短。皇帝感受著季衡的呼吸,發現他開始也沒有睡,慢慢地才呼吸均勻睡了過去,皇帝就翻了個身對著季衡,看了他幾乎大半晚上,但是卻捨不得碰他,怕把他碰醒了,他的傷處就又要疼得他睡不著。皇帝無意放季衡離京,季衡一家人都在京城,他不相信季衡能夠置一家人不顧和他作對離京。所以,早上他起身收拾去勤政殿處理政務時,並沒有讓柳升阻攔季衡離開,他以為季衡無論如何要等自己答應後才會離開的。沒想到等他回到麒麟殿,季衡已經不在了,回家去了。 皇帝有些惱怒,就親自出宮往季衡家裡去了。季家沒什麼人,季大人沒在家,許氏也出門辦事了,只有因為中秋放假三天的許七郎還在,於是皇帝到季家的時候,就和許七郎兩廂對著了。許七郎對他倒是恭恭敬敬的,只是他心裡知道許七郎對季衡有意思,是他的情敵,又能夠日日和季衡在一起,那醋意就翻騰起來。許七郎雖然恭敬謹慎,卻也帶著富貴人家子弟的大方周到,說,&ldo;皇上,衡弟出了門,卻不知是去了哪裡,容草民讓人去找他回來罷。&rdo;皇帝坐在季衡的書房裡,點了點頭,&ldo;趕緊去找吧。&rdo;128、許七郎出了書房門,找到季衡的貼身丫鬟荔枝,小聲問她,&ldo;衡弟到底是去哪裡了,真沒人知道嗎?&rdo;皇帝來季府的次數已然很多,幾乎次次是荔枝上茶上點心伺候,加上荔枝曾經入宮去照顧過季衡,所以,她也算是個有大見識的丫鬟了,雖然性格活潑跳脫,看著不像個十分穩重的,但既然精明強幹的許氏能夠將她放在季衡身邊,讓她貼身伺候季衡,自然說明她並不如表面那麼沒有心眼,相反,她不僅聰明,而且很穩妥,又不是個怯場的。荔枝小聲回答他,&ldo;今日大少爺回來,奴婢見著他的神色就和平常不大一樣,要深得多,之後又和太太說了好大一席話,他說完,太太就出門了,然後他也出門了,而且連抱琴也沒帶著,只是馬車伕知道他是去了哪裡。再說,大少爺昨夜在宮裡住了一晚,今兒回來就紗布抱著頭,手上也受傷了,說不得是和皇上鬧了些什麼矛盾呢。&rdo;荔枝分析得頭頭是道十分有理,許七郎漸漸長大,雖然依然是個真性情的性子,但是也是漸漸明白名利場中的東西,有些細緻心眼了。他想了想,就說,&ldo;找人去找衡弟回來,也去找姑母和姑父回來,如若衡弟真的是和皇上之間有什麼矛盾,姑母姑父在家,就要利於解決些。&rdo;荔枝點點頭應了,許七郎又說,&ldo;讓抱琴去找衡弟,他最知道衡弟喜歡去哪裡。&rdo;荔枝去辦事去了,許七郎就又親自進了書房裡去陪皇帝。皇帝本是坐在椅子上的,此時則站在書案前面,手從書案邊上的青花瓷大書缸裡抽出裡面的書畫,僅有兩三個是裝裱了的,更多是沒有裝裱的,全是季衡自己寫寫畫畫的東西。許七郎躬身站在一邊,說,&ldo;這些都是衡弟近來所寫所畫的,他說不好示於人,準備過一陣就燒掉了。&rdo;皇帝將其中一張拿起來在書案上展開了,那是一幅簡單的寫意畫,簡單到只有寥寥幾筆,黑色的線條勾勒出一片白牆綠瓦的世界,白牆綠瓦的房屋前面是一片平靜的水,剛剛打了粉色花苞的桃樹立在房屋前面靜水旁邊,那點點粉色,就像是胭脂暈染在美人的面頰上,有燕子從遠方飛來,是要進那白牆綠瓦的院子裡去。旁邊也有題字,大意是小時候住的桃花莊,一直在心裡,不知何時能夠再回去。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