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曲人是花重金請來的,早年寫出不少膾炙人口的好歌,骨子裡傲了,對替伏蘇這樣靠臉吃飯玩票性質的小歌手就有些看不上眼,聽說他擅自改了自己的曲譜,心裡頭就窩了簇火。他眉頭緊皺地看人送來的譜,不知不覺那擰成深深的溝壑的眉心鬆開了,拍了拍曲本:“真的是他自己改的?”“是的。改完就馬上讓送給您過目了,說他自己心裡沒數呢。”“不用改了,挺好。”他把本子塞回去,想了想,道:“他在練歌?我瞧瞧去。”練歌房裡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像一陣追逐不到的風,輕揚又歡快,路過的工作人員不禁停下腳步探頭往裡看,看到坐在中央彈撥吉他的是伏蘇後就忍不住走了進來,站在一旁靜靜地圍觀。作曲老師給他彈鋼琴伴奏,解決了幾個小問題之後,他流暢地唱完一遍,然後撥了幾下弦,在那顫音中抬起了眼睫,瞳仁中蘊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多人啊,都不吃午飯啦?”來聽的大多是妹子,一個個地都屏著呼吸還沒從剛剛的歌聲中回過神來,待反應過來後一迭聲地讓他也記得吃中飯,伏蘇笑了笑,輕車熟路地開始撥動琴絃,來了段歡快的小調,即興創作了幾句微微透出色氣的歌詞送給這些關心他的小姐姐們。如果是別人唱,興許妹子們還會覺得對方無禮,然而伏蘇的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一絲狎暱,反倒含笑晏晏,就像是純粹的、剋制的盛讚,在場的妹子無一不紅透了臉,紛紛在他的攻勢中敗下陣來,最後被看不下去的莎姐一股腦兒趕了出去。出門了還有激動的討論聲傳來——“啊啊啊我要變腦殘粉了真的超級帥啊!”“嗚我嫁人太早了後悔死了否則還能近水樓臺地追一把!”“要不是不能洩露新歌,好想錄音放上網啊,修音也修不出他這麼完美的音色啊!聽說他這幾天唱太多嗓子還不舒服?完全聽不出來?”[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叮——收集到小姐姐愛意值二十點。]……莎姐面無表情道:“恭喜你,你又斬獲了數枚芳心,你個基佬。”伏蘇謙虛道:“鄙人不才,勉強得個女性之友的虛名,謬讚了。”“少貧,來說正事兒,來,你看看,這是新歌《俘虜》的v劇本。”“一個v也有劇本。”伏蘇接了過來,翻看了一遍,然後緩緩抬眼:“這gay裡gay氣的劇本,誰寫的?”“為你量身打造。”莎姐皮笑肉不笑道:“再給你找個三大五粗的搭檔,保準把你下面的彎彎給扭直了。”“那簡直對不起這麼gay的劇本,”伏蘇嘆了口氣,眼珠子轉了轉,“我有個人選。長得帥、性格好、人氣高,你要不要?”重點也是個彎。“誰?”伏蘇拿劇本遮擋住自己嘴角邊不懷好意的笑:“謝影帝~”收工回家的路上,伏蘇拿出手機,照例又收到了來自被打入冷宮的謝大佬的簡訊。“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可以跟我說。”“為什麼不跟我說話了?”“我有點想聽你唱歌。”“……我做錯了什麼嗎?”每一天、每一天都能收到類似的簡訊,謝大佬彷彿還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喜新厭舊的某人給扔到一邊了。伏蘇看著那些簡訊,嘆了口氣,誰讓你們沒事找事搞分裂,腿劈這麼開我也很累的。他刪了簡訊,路過一家報刊亭時讓助理去買了個手機卡。系統:[真不聯絡了?]伏蘇:[怎麼可能,再晾幾天,他想通了會自己找上來的。不過到時候看到的,大概就是我已經跟他弟弟搞上了吧~]系統:[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得頭上來點綠,嗯,沒毛病。]作者有話要說:謝簡:滾他奶奶的綠帽子 青空08——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紅燈閃了幾下, 謝簡從擰眉出神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邊接電話邊揉了下眉心:“什麼事?”“謝總, 負責聯絡伏蘇經紀人的人回覆說,對方拒絕了籤進環星的邀請, 您看我們是放棄,還是……”謝簡瞥了眼如石沉大海的手機簡訊,嘴角微微抿緊:“……算了。”“好的。”他掛了電話, 整個人往後靠,真皮轉椅發出輕微地一聲“吱呀”。他閉上眼,辦公室裡很安靜, 每一次起伏的呼吸落在耳中好像都被無限延長了一般,這時, 突然響起的簡訊提示音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他倏地睜開了眼, 拿起手機,等視野從一片微茫轉為清晰時, 他看清那不過是條廣告。“嗤。”他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自嘲, 把手機扔到桌上,本就因工作而有些疲勞困頓的大腦彷彿運作地更遲緩了, 一幀一幀地放過與伏蘇相處的每一副場景, 試圖從中尋找出他沒有在意、卻導致伏蘇不願意理他的細節, 最終以失敗告終。——全亂了,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亂了。伏蘇就像一束明光, 驟然打入他幽閉的世界,不容抗拒地照耀在他身上,等他已經習慣並依戀上了那從未感受過的溫度,他就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追逐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