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白雪了,他在逐漸展露真實的本性。“你是那麼想離開,眼裡只有前方的自由與希望,當然看不見我站在你身後。”白雪撩開發絲,看起來並沒有多少失望:“那麼,白雪該怎麼懲罰總是不聽話的蘇蘇呢?”“是繼續把你綁起來,是砍斷這雙令我憤恨的、試圖逃離我的腿,還是讓你像其他的小傻瓜們那樣……做一個安靜的,聽話的娃娃呢?”一絲詭異的森然漫入四肢百骸,伏蘇從走出地下室後就察覺的怪異的死寂,終於在白雪語音落下的一瞬揭開了紗幕——牆角處坐著幾個娃娃,他們帶著相同的高帽。老二沒了頭顱、老二沒了四肢、老三沒了五官、老四沒了面板、老五沒了內臟……老六被掛在牆上,老七穿著漂亮的娃娃衣服,端坐在沙發上,被紐扣替代的雙眼平視他們的方向,被黑線縫合的嘴唇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這些……都是白雪做的?伏蘇:[這道題,超綱了。]系統:[你不會死的,哦,我還能幫你遮蔽痛覺,主神送的掛,看來可以用上了。]白雪微笑著道:“蘇蘇不要害怕。過來,回到我身邊。”伏蘇沒有動,白雪對他的不合作頗為苦惱,但最終還是選擇自己走過去。“你好緊張。笨蛋,我是嚇唬你的,誰讓你又丟下我。”白雪忍不住低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白雪怎麼會這樣對蘇蘇呢,你流一點血,我就心疼地難以呼吸了……所以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他輕輕捧著伏蘇的臉,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嘴唇:“因為我最喜歡你了,所以我只會難過,不會生氣……”溫熱的唇瓣輕柔地貼合著,也許是因為伏蘇沒有推開他,白雪顯得有些開心,不再滿足於表面的觸碰,而是探出舌尖,順著唇縫滑進了伏蘇的口腔內。“唔。”清涼微甜的液體從相觸的唇舌之間傳遞過來,像是某種甜蜜的花汁,未及仔細品嚐,一陣暈眩席捲了大腦,伏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聽到系統最後說了句話:[那個啥,真是慚愧,我沒跟你科普,人魚舌腺可以分泌一種毒液使獵物陷入無限沉睡……]他的獵物陷入了無限沉睡。白雪抱住了伏蘇軟倒的身體,順勢跪坐在了地上。伏蘇緊閉著眼,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他的臂彎裡,白雪眉眼柔和下來,細細地替他整理有些凌亂了的髮絲,指尖無限留戀愛慕地遊走在他俊美的側臉上。伏蘇清醒時,眼角眉梢都在無意間流露著某種渾然天成的輕佻感,舉手投足之間充斥著漫不經心的優雅與性感,輕而易舉就能撩撥起人內心隱藏地最深、最黑暗的佔有慾以及摧毀欲——要麼你為我所有,要麼,所有人都無法得到你。然而此刻他雙眼閉合,遮擋了勾心攝魂的瞳眸,面龐變得柔和而寧靜,好似時光的長河再也無法在他的臉上刻下印記。白雪抬起伏蘇的手,那手腕上還懸掛著他送給他的珍珠項鍊,白雪輕輕吻了吻他的手背,然後取下珍珠項鍊掛到自己的脖子上。那能使他永遠維持在十五歲。這樣,他們的時間就停止了,他們就永遠維持著現在的模樣,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山河如何顛覆,他們將掙脫奔騰不止的時間河流,脫離星辰更替的宇宙洪荒。這就是白雪能想到的,對伏蘇最好的懲罰——你再也離不開我。——宛若水晶棺柩之中,墜入永生魔咒的王子殿下。有著一頭潑墨般又直又長的黑髮的白雪公主將沉睡的王子殿下橫抱了起來,裙襬低垂逶迤及地,他將他放到了水晶棺柩之中,然後跪坐下來,將頭髮捋到耳後,下巴支在棺柩邊上,靜靜地看著躺在裡面的王子。他有時自言自語,有時抓起髮尾去逗王子,夜裡就鑽進棺柩中與他相擁入眠。他發現,陷入無限沉睡的王子實在是太乖、太聽話了,無論他做什麼,王子都不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