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個惡魔,還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心思反覆無常的惡魔。「對了,凌涵還待在醫院裡,你知道嗎?」毫無預兆地,艾爾。洛森忽然用令人心寒的方式提起了凌衛所關心的人。凌衛的黑眸裡驀然閃現震驚和疑問。艾爾。洛森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凌涵,一定有什麼可怕的目的。他正等在自己忍不住追問嗎?然後好像貓抓耗子一樣,賞玩自己的痛苦。「你不想知道凌涵為什麼住醫院嗎?他受傷了。」凌衛目光霍然一跳。「凌涵,他出了什麼事?」雖然知道艾爾。洛森在向自己丟出誘餌,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不甘心被玩弄。但,根本按捺不住想知道的心情。「對外說,是訓練的時候出了意外,但實際上,凌涵是受到了極限審問。你可能不瞭解什麼是極限審問,那就和被關進內部審問科刑訊差不多,只是身體上儘量留下傷口罷了。看起來這次審問的人下手很毒,凌涵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我被關在這裡,和外界隔離,你可以編造任何謊話。」凌衛忍著聽到那些話的心痛感,不動聲色地說,「凌涵不是一般的軍官,誰敢對他進行這麼極端的審問?就算是你,也沒這樣的膽子。也沒這樣的本事。」「嗯,說得有道理。將軍的繼承人可不是誰都可以碰的。不過他是自願接受審問的。」「什麼?」「為了結束前線影片洩露一案的調查。其實這件事最大的嫌疑犯是你,不過為了你,凌涵似乎把所有調查都扛住了。如此不自量力,少不了吃苦頭。」凌衛的心像被帶刺的鐵絲勒住一樣。「他現在……治療有進展沒有?」凌衛苦苦掩飾內心的焦灼。還是被艾爾。洛森一眼看穿了。「想知道嗎?」艾爾。洛森唇角揚起微妙的弧度,彷佛獵人看見獵物正慢慢接近射程範圍,「到這裡來,我告訴你。」他指指自己的胸膛。在四肢的鎖鏈放長叄十厘米後,凌衛要坐到床邊的艾爾懷裡,是勉強可以做到的。凌衛臉上出現片刻掙扎,然後狠狠地甩頭。不能和這男人做如此無恥的交易。「不想知道?」「知道又怎麼樣?對凌涵有幫助嗎?你說凌涵還沒有醒過來,除非你有什麼對凌涵有幫助的妙方。別以為憑一點無關緊要的訊息,就可以任意要脅。」如果體力再好一點的話,這幾句話可以說得鏗鏘有力,效果一定很妙。但從這張和衛霆一模一樣的嘴裡說出來,卻成了一種虛弱倔強的性感。艾爾。洛森目光微熱。衛霆也有這樣不自量力的一面。明明局勢不利,依然倔強好勝,煽動男人的征服感。讓人想把他按倒,狠狠蹂躪那張猖狂迷人的小嘴,直到他喘息求饒,再也說不出挑釁的話為止。艾爾。洛森阻止腦中的綺念,五指用力抓著床單。面上依然鎮定自若。「看來你已經學會怎麼談判了,指揮官。從前沒想過,你也會變得這麼狡猾。」「有一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不會幫助凌涵的,就算知道妙方也不會告訴你。不過,我還知道凌謙和凌承雲的訊息。」凌衛又掃了艾爾。洛森一眼。他身體還在康復中,精力不足,無法和艾爾。洛森那雙有魔力的啡色眼眸長時間對視。和艾爾。洛森交談,也非常耗心耗力。但是,被關進培養艙七天,就像過了七個世紀。七個蒼白、孤獨、絕望的世紀後,忽然聽見關於家人的訊息,哪怕是片言隻語,也讓凌衛內心激動,無論怎樣都要撐著繼續和艾爾。洛森談下去。「你,又想用爸爸和凌謙的訊息,勒索我一些什麼呢?」「你猜錯了。這個訊息免費贈送,而且絕對真實,帝國向聯邦發動了第二次進攻,凌承雲成為前線指揮官,其二子凌謙作為旗艦駕駛官和微型戰機隊長,父子一起出徵。」凌衛怔住。被關在洛森莊園的地下層,和外界隔絕訊息,他根本不知道帝國再次發動進攻的訊息。有好幾秒,凌衛根本反應不過來。因為和所有聯邦軍人一樣,在凌衛的概念中,上等將軍永遠不可能上前線。爸爸應該在最安全的常勝星坐鎮後方,在千萬光年之外運籌帷幄,為什麼竟然領軍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