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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一愣,撓頭道,「關心容恬?」「對,大王現在不是最需要鳴王的體貼關心嗎?」容虎斟酌了一會,說道,「子巖將軍已經大概把營地的事情告訴我了,沒想到若言竟然會去偷襲防守空虛的營地,而且這麼殘忍,竟然把營地裡的俘虜全部活活燒死。要不是搖曳夫人一句吩咐,我和秋藍應該也已經被燒成灰燼了。」鳳鳴喃喃道,「這可能是她出現後做的最得人心的一件事情。」容虎語氣驀然轉沉,「我和秋藍雖然逃過一劫,媚姬姑娘卻遇難了。鳴王有沒有想過,這對大王來說,是怎樣的打擊?」鳳鳴臉上表情瞬間收斂,沉默下來。不錯,媚姬死了。對他來說,媚姬或許只是一個美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但對於容恬來說,卻絕不僅於此。遠遠不止於此。在容恬還未聞名天下的時候,就已經和媚姬在繁佳有過一段情緣。媚姬為了只有一面之緣的容恬而改變自己的人生,決然遠走隱居,靜待容恬統一天下;而容恬與若言並稱的天下兩傑的名頭,也是從媚姬而來。這一段宛如傳說的過去,天下皆知。她應該是天下最美麗而痴情的女人,不但是容恬的救命恩人,更是容恬的紅顏知己。容恬甚至將和復國最為關鍵的營地,選擇在媚姬隱居的山谷。他信任她,尊重她。如果不是鳳鳴的出現,她也許真的會陪伴容恬一生一世,成為西雷歷史上最美最幸福的王后。現在,這朵天下傾慕的名花,卻在綻放得最美麗的時候,毀在若言點燃的熊熊烈火中。她為容恬而死。鳳鳴垂下頭,默默凝視被山風輕撫而顫動的草地。他無法體會容恬的心境,或者說,連試圖體會的勇氣都沒有。容恬在他心目中,總是強大而不可抵抗,像最穩固的戰艦一樣,無論多大的風暴將襲,都不過如是。他太習慣把容恬當成一座永不會崩塌的巨峰。他甚至有點膽怯,不知道要用怎樣的表情,對待因為失去媚姬而哀傷的容恬。令人意外的是,蓄意借容虎和秋藍的逃出生天來鼓舞自己和身邊眾人,試圖沖淡媚姬慘死的愁雲後,正式把這一點毫不藏頭露尾地指出來的,卻是容虎。鴕鳥一樣的心態,被輕而易舉地戳穿了。「你說得對,我無法想像這會對容恬造成怎樣的打擊?我甚至傻瓜一樣,僥倖地希望可以不用提起這事,免得容恬傷心。」鳳鳴用頹喪的聲音緩緩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也做不成。」「有時候,確實如此。」鳳鳴沒想到一向寬厚少言的容虎竟然會這樣直接,微愕之後,看向容虎,擠出一個無力的苦笑,「難得你今天夠坦白,如果去問秋藍他們,或者任何一個侍衛,甚至容恬,都不會這樣和我說的。」容虎直視他的目光,中肯地道,「要不是為大王覺得難過,我也不會這樣和鳴王說這樣的話。大王對鳴王,實在是關愛備至,為了鳴王,他把太多東西揹負在自己身上了。什麼東西都有極限,天下最堅硬的東西是金剛石,但是粉碎得最徹底的,也是金剛石。只要碰撞的力度過了一定的極限,會即刻裂為無數細碎,再也粘合不起來。大王堅毅果敢,就好像一顆完美的金剛石,但大王也有脆弱的時候,鳴王好自為之。」鳳鳴被他這個比喻驚得渾身一戰,深思之後,更覺得不安,彷彿求救似的看著容虎,「我該怎麼辦?」這次輪到容虎苦笑了,「我怎麼知道?」鳳鳴垮下肩膀。容虎說得一點不錯,他果然沒用。和容恬的戀情,以容恬的堅定保護和寵溺開始,如今到了容恬需要保護的時候,他卻一籌莫展。無可奈何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是個廢物。該怎樣做,才可以排解天下最精明深沉的男人的愁懷?腦子裡那些先進的現代知識,在這方面毫無幫助。與容恬相比,他好像沒花過太多的心思讓容恬快樂。容恬總是一副悠然微笑的模樣,從不把憂煩的情緒帶給他。但作為一國之君,胸懷統一天下的大志,怎麼可能沒有煩惱?一切都掩蓋在溫柔笑容的背後。「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正深深自責的鳳鳴驟然從草地上站起來,雙手合攏,對著容虎深深一躬,「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