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應該是渾身像被幾十個大漢毆打過的難忍痛。每一根骨頭都彷佛斷過又被接起來一樣,所有的神經一致對昨晚極端的縱慾發出抗議。「疼嗎?」「疼死了……」鳳鳴睜開無神的眼睛,一臉打算投訴的表情。尤其是身後那個一直被容恬用盡各種方法蹂躪的地方,從內到外,每一寸都在哭訴著瘋狂的虐待。為什縱慾過後,殘留的大半都是討厭的疼痛?快感短暫露面,第二天總是不翼而飛。為了經常和快感見見面,又害人不得不縱慾一下,再次把某個地方弄得很疼……惡性迴圈。容恬的大掌覆在他額上。「還好,沒有發燒。」這個一向耐力驚人的西雷王總算也嚐到了毫無節制的後果,臉上帶著不辭勞苦運動了整晚的疲累。他沈吟片刻,忽然發問,「藥是從哪裡弄的?」鳳鳴臉色不自然地問,「什藥?」「放在酒裡面的藥。」「嗯……」「誰給的?」容恬居高臨下盯著他。在這樣的目光下,沒多少人有膽量狡辯。鳳鳴猶豫了一會,嘆了口氣,似乎下了決心,坦白道:「是我問永逸王子要的。」「為什?」鳳鳴驀地沈默下來。在昨天容虎到營地的時候,他悄悄問永逸要了強烈的春藥,並且放進酒裡不知道自己為什忽然變得敏銳,彷佛就在看著容恬從灰燼中撿拾骸骨的瞬間,預感到他必須做些什。容恬和他並肩睡下時,他還以為是自己太多慮了。直到半夜醒來,看見身邊空空的位置,才知道,那並不是多慮。鳳鳴很高興,他可以及時醒來,找到默默壓抑悲傷的容恬,雖然代價是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的渾身痛。非常高興。「為什那傻?你只能想出這一個傻辦法嗎?」容恬令人心安的大掌輕輕覆在他額上,暖意近乎灼人。鳳鳴清晰地回想起昨日月光下的情景,容恬在月下,站在埋葬了媚姬的地方,那個沈重堅強的背影宛如被刻在記憶中,永遠不會褪去。此刻,感受著容恬的關愛,和他幾乎是責備的眼神,沒什比這更令人感動欣喜。鳳鳴軟無力地躺在床上,抬起眼睛。「是有點傻,倉促之間,我……」像在忍受身體的痛楚,他蹙起眉,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地說,「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緩緩轉過臉,避開容恬的視線。容恬伸出指尖,挑住他的下巴,不容他逃避地轉了回來。「說下去。」他溫柔地命令。「只要讓時間走快一點,把昨晚熬過去就好。」鳳鳴和他對視了一會,才移開視線。嘆息一聲,「對不起,我承認這個法子又蠢又老土。」而且……淫蕩。像你這樣的君王,寧願揹負十倍的傷痛,也不屑於自欺欺人,我明白。原諒我。用春藥為引,用身體做餌,用激烈的交歡換取短暫的遺忘,當成驅逐理智的良藥,掩蓋失去的傷慘痛。這,是傻瓜的念頭,笨笨的鳴王才會忍不住去想的念頭。因為沒辦法看著你,裝出不在乎的樣子,靜靜度過那個月色如霜的夜晚。在媚姬死去的那一夜,讓悔恨和內疚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你,折磨著你。這樣的煎熬,不用一個晚上,只要半個晚上,已足以讓我為你心碎而死。陽光越發燦爛,從山谷東邊遠射進來。人們都起來了,傳來了嘩啦啦的取水聲,煽火做飯聲,還有年輕計程車兵們充滿活力的談笑聲。更襯得帳內份外安靜。鳳鳴躺在床上,忽然身子顫動一下。有東西觸到他的腰,暖熱的,擠入後腰和軟席之間,把他的腰環繞起來。他以為容恬要抱他起來,但容恬並沒有這樣做。容恬一手環著他的腰,彷佛只是為了感受他的存在。這個懷著統一天下的男人輕輕伏下頭,把耳朵貼在鳳鳴的胸膛。「你幹什?」鳳鳴問。「聽你的心說話。」容恬偶爾的稚氣讓鳳鳴笑起來,「它說什?」「它說,鳴王很傻,鳴王很傻,鳴王很傻……」鳳鳴氣結。容恬還在認真聽著,一會,又低聲道:「它還說,鳴王是為了另外一個傻瓜變傻的,那個傻瓜比鳴王還要傻一百倍。」鎖起濃密的眉,一臉大事不妙的樣子,「糟了,兩個傻瓜碰在一起,那可怎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