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懷風隱隱約約也知道男人想幹什麼,搖晃著頭喃喃:「不要,不要。」白雪嵐氣極反笑,說:「這由得你嗎?」宣懷風並不和他對答,只管自說自話,糊糊地說:「不要,白雪嵐會知道……」白雪嵐怔了。心臟猛地一頓,然後瘋了似的狂跳起來。他把宣懷風抱起來,長臂纏著赤裸香滑的身子,一邊輕吻著肩膀上的肌膚,一邊居心不可告人地問:「白雪嵐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宣懷風睡意濃濃,挨在白雪嵐懷裡,感覺也很不錯,眼瞼垂著要睡。白雪嵐問了幾次,他都沒聲兒,急得白雪嵐在他肩膀上咬一口,把他咬得無法睡了,不解地睜開眼,半醉半惺地偏過臉看著白雪嵐。白雪嵐知道他雖然看著自己,但多半糊里糊塗,早把自己當林奇駿了,故意問:「是我好,還是白雪嵐好?」等了片刻,見宣懷風還是怔怔的,又換了個問法:「你要離了白雪嵐,跟我一道過,會不會捨不得?」又問:「怎麼我們做這種事,你現在怕白雪嵐知道了呢?」一連問了好幾個,宣懷風這種狀態,哪有餘力和他動這些腦筋,迷迷糊糊地眼簾又慢慢下來。白雪嵐又急了,大手抓著他的肩膀搖了搖,喚道:「懷風,別睡,不許睡。」好不容易,宣懷風輕輕「嗯」了一下。白雪嵐忙哄著他說:「乖寶貝,略告訴我一兩個字,我就讓你好好睡。」問宣懷風:「白雪嵐對你好不好?你喜歡不喜歡白雪嵐?那你討不討厭白雪嵐?你到底是,討厭他多一些呢?還是喜歡他多一些?」生怕宣懷風又睡過去了,一邊問,一邊把他摟在懷裡不斷地搖晃。宣懷風三番兩次睡不成,被搓揉得睡意混沌,渾身說不出的又松懶又難受,生起氣來,滿口亂嚷嚷道:「我們倆的事,和你有什麼干係?陪你的白雲飛去吧!」啪地一下,在白雪嵐胳膊上甩了一掌。手抵在白雪嵐身上,用起勁來,要把兩人貼一塊的身體分開。白雪嵐這一喜,如從十八層地獄驟然直升天堂,心臟的甜蜜滿得幾乎炸開來,抱著宣懷風不許他掙開,瘋了似的在他臉上身上亂親,眉開眼笑道:「我們倆的事?哪個我們?你和白雪嵐怎麼就成了我們了?叫得這麼親密的。你一向最愛我的,怎麼又叫我去陪白雲飛呢?難道你打算以後就跟著白雪嵐了?唉呦,你這麼狠的打我,你也捨得?」宣懷風對林奇駿壓抑已久的鬱怨頭一次爆發出來,酒後帶了氣,拳頭巴掌頗重。白雪嵐卻是挨一下,樂一下,伸著臉讓他拍,一個勁說:「來,乖乖,打得再用力一點。儘管打,把林奇駿捶死,以後你好好跟著白雪嵐就對了。」此時夜已極深,尋常人都早睡了,何況宣懷風喝了酒的?鬧了一會,宣懷風力氣用完,漸漸手不動,身子也不掙扎了。頭往前靠,半邊俊臉貼在白雪嵐熱乎乎的胸膛上。就這樣沉沉實實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宣懷風和白雪嵐在一張床上醒了,睜眼一看,枕邊就是白雪嵐的臉,唬了一跳,脫口就問:「出什麼事了?」白雪嵐苦笑道:「你還問我?昨天你到底喝了多少,醉成這樣?」宣懷風驚詫得瞪大了眼:「我弄的嗎?」 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坐起來,發覺被子下身子竟然是光的,一愣,瞥一眼白雪嵐,雙頰頓時紅了。白雪嵐也坐起來,有趣地問:「你喝醉時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宣懷風仔細回憶昨晚,自離開年宅大門,接下來就水影夢痕般,偶爾一閃的模糊影子,居然真的醉到萬事盡忘的程度,尷尬起來,悻悻地說:「喝醉的人,如何記得這麼許多?倒是有人,沒有喝醉,卻趁人之危。」不滿地瞪著白雪嵐。白雪嵐薄唇揚起,微微地一笑。宣懷風更氣了,責問他:「你得意什麼?這樣的行為,難道值得你高興嗎?怪不得你臉上身上有這些傷痕,原本就是你該得的。」白雪嵐好脾氣地說:「你以為我昨晚趁著你酒醉,就佔了你的便宜嗎?非也,非也。再說,你又不是沒有經過這些事的人,難道我昨晚有沒有做那種事,你身體上會毫無感覺?」宣懷風半信半疑。試著感覺了一下,果然不像。白雪嵐氣力大,耐力又過人,要和他過一夜,第二天早上都會像渾身快散架似的,更不用提下身的窘迫難受了。看來,的確是冤枉了白雪嵐。這樣一來,宣懷風更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