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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失魂落魄的,半晌,點了點頭。白雪嵐說:「一個一個來,這樣吧,先開這個。」護兵瞧著他的手勢,立即把那個吊眼眉,敢回瞪他的那個犯人從地上拽起來。三個犯人早就聽得臉色鐵青,見他伸手指人,心臟都倏地一縮。那吊眼眉原本很淡定倨傲,現在知道大事不妙,拼命掙扎起來,吼著叫:「你不能這樣!我們是警察廳的犯人!不受你的私刑!」白雪嵐等他叫了幾嗓子,才好整以暇地問:「你知道你犯的什麼事嗎?」那犯人說:「知道,老子窮得沒辦法,打主意綁了你的票。」白雪嵐端起茶,啜了一口,「那麼說,這背後沒有主謀嘍?」那犯人倒也硬氣,倔著脖子說:「沒有!」白雪嵐問:「你知道綁票是死罪嗎?要槍斃的。」那犯人把臉一抬,「老子不怕死!」白雪嵐不禁露了笑臉,有趣地說:「那就對了,早晚要槍斃,底下有沒有那根東西,又算多大的事?反正下頭有褲子遮著,上刑場瞧不出來。」接著下巴微微一揚,算是下了命令。幾個護兵上來,把那大叫大嚷的犯人用槍托打倒在地,就打算剝他的褲子。白雪嵐看見宣懷風看得眼睛都圓了,便止住他們,責備著說:「你們也太不文明瞭,去,找個有瓦遮頭的地方弄。」護兵們響亮地應了一聲,把那罵罵咧咧掙扎不休的犯人拉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邊上一間廂房死拖。又有一人端著長槍,押著廚子收拾了木板刀子過去。白雪嵐對孫副官使個眼色,孫副官便說:「我過去監督。」也跟著去了。其他人仍留在原處。白雪嵐任剩下的兩個犯人幹跪著,叫聽差換兩杯熱茶來,回頭對著宣懷風說:「站了這麼久,累不累?坐下,陪我喝點茶,等一下好吃晚飯。」宣懷風剛想搖頭,猛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鑽進耳朵,倒驚得心裡一跳,便借勢坐下來,端著茶杯,熱熱的喝了一口,微抬著眼打量白雪嵐。白雪嵐卻沒事人一樣,聽著廂房那邊野獸似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只淡淡地喝茶,取了碟子裡一塊桂花糕,嚐了一口,似乎嫌甜,就放下了。轉而抓了一把紅皮花生,吃了幾顆,又剝了幾顆,把紅皮都揉乾淨了,花生仁遞給宣懷風。宣懷風看他掌心裡託著潔白的幾顆花生仁,送到眼皮底下,只瞅了一眼,沒去接。白雪嵐問:「你生氣嗎?」宣懷風想了想,搖搖頭。白雪嵐又問:「你害怕嗎?」宣懷風又搖搖頭。白雪嵐嘆了一口氣,「那你為什麼又這副不滿意的樣子呢?」宣懷風本不想說什麼的,但被白雪嵐一直用漆黑的眸子瞅著,瞅得他受不了,只好說:「我只覺得你想出來的東西,真是太壞了。你這個人,也真是太壞了。」白雪嵐苦澀地笑笑,「你從前難道就把我看成好人?我這個壞人的頭銜,早就被你定了。何況,我也從沒有不承認這個頭銜。」頭一仰,把手掌裡幾顆花生仁都倒進嘴裡,咬牙切齒地嚼著。這時,廂房那邊已經有了動靜。孫副官回來了,後面兩個護兵抄著犯人左右腋下,把犯人拖出地上一條斷斷續續的血路,往地上一扔。那人已經昏死過去,死魚似的躺著,褲襠處大片鮮血漫出來。廚子也跟在後面過來,彷彿踩在棉花上一樣,手上,圍裙上大片的血。白雪嵐懶洋洋地問:「怎麼弄這麼久?」廚子對白雪嵐已非常畏懼,胖臉上猛地哆嗦一下,戰戰兢兢說:「小的第……第一次……不敢大意,是慢慢……慢慢來的。」「剔出來的芯子呢?」廚子走前一步,拿了個東西給白雪嵐看。宣懷風隔著桌子瞧一眼,血糊糊的,想起這是什麼,頓時一陣噁心,忍不住把目光別到他處。 白雪嵐卻問:「怎麼狗咬的似的?坑坑窪窪,切口不平,我看你這功夫還不到家。」廚子冒著冷汗說:「是,是,不……不到家……」白雪嵐說:「不要緊,一回生兩回熟,剩下這兩個,可要給我整仔細了。嗯,就這個吧。」買菜似的,從剩下的兩人中隨便挑了一個。護兵就過去拽人。那兩個犯人想不到白雪嵐手段如此辛辣,剛才聽見同伴的慘叫,心膽俱寒,已露了驚懼之色,現在看見白雪嵐手指頭又輕描淡寫地一指,幾乎軟倒。他們原也不是孬種,如果說槍斃,那是一點也不在乎。但臨死前還要慘絕人寰的做一回太監,那罪就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