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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露齒而笑,低聲道:「王爺似乎忘了,當時娉婷正為歸樂大軍出謀劃策。若是真的硬拚下來,我和少爺連手,王爺未必能佔多大的便宜呢。」楚北捷被她靈動的眸子一瞥,身上每個毛孔都舒暢得想要唱歌,失笑道:「是我自大了,請娉婷大軍師見諒。」兩人目光輕輕一碰,都覺臉紅心跳,似乎說不完的情話都湧到了喉間,恨不得痛快倒出來。只是眾人在前,討論的又是悠關生死的戰局,怎能這般不識輕重,娉婷悄悄收了目光,想將手從桌下抽回來,微微一動,竟被楚北捷握得更緊了。「第三個方面,我看應該針對雲常的內局,何俠只是駙馬,這個名分不高不低,十分尷尬。」「所以他正緊張地籌劃要建立新國,正式登基為王,把名號給打正了。」「他真的統一四國,建立新國的話,那不但東林、北漠、歸樂不存,就連他自己的大本營雲常王族,也會消失。」若韓冷冷道:「要把一個國家百年的王族抹去,並非那麼容易。雲常的大臣和將領一定會有人心懷不滿。就像對付雲常丞相的一樣,何俠也一定也會想辦法迫害那些不認同他的雲常人。」「聽說雲常的耀天公主死得蹊蹺。我看何快不但對付那些不認同他的將領大臣,甚至連他自己的妻子也不放過。」娉婷聽了,臉上黯然。森榮倒是興致勃勃:「他們明爭暗鬥,我們正好來個漁翁得利。藉機散佈何俠謀害耀天公主的謠言,讓一向忠於雲常王族的軍隊軍心大亂。」「是否要想辦法和那些被何俠迫害的雲常將領秘密接頭?說不定他們會背叛何俠,投靠到我們這邊來。」漠然道。「這不能輕舉妄動,萬一反被何俠識破,將計就計,我們就危險了。」娉婷道:「如今並非公平較量,何俠錯了一步,尚可憑藉龐大的勢力挽回,我們稍錯一點,就會全盤皆輸。」楚北捷贊同娉婷的意見,道:「本王的意思,必須派出密探,深入瞭解雲常內情,區分哪些真的可能投靠我們,哪些即使對何俠不滿,也絕不會背叛雲常大軍。前者秘密接頭,慫恿他們起義。」東林王后明白過來,接著道:「後者暗中刺殺,栽贓給何俠,激化雲常人與何俠的矛盾。」楚北捷笑道:「王嫂見識高明呢。」「鎮北王說得如此透徹,再不懂的人也會明白了。」楚北捷又道:「上面所說的,只是造勢而已,就如在一片乾枯林木上灑滿了油,但要燃起滔天大火,還必須一個小小的火花。」這是關鍵之處,此話一出,眾人都屏息聽他說下去。不料楚北捷卻偏過頭,對娉婷笑道:「白大軍師若能想出生成火花的法子,本王便親吻白大軍師的小手十下,以示感激。」他心癢了多時,此刻情不自禁,竟把情話脫口而出。氣氛緊張的軍事會議,頓時蒙上一層曖昧甜蜜的色彩。眾人面面相靦。自詡最熟悉鎮北王性情的漠然,也忍不住立即冒出一頭冷汗。娉婷烏黑的大眼睛滿是驚訝,她向來沉靜淡然,忽然被楚北捷當面將了一軍,頓時臉上爬滿紅雲,眼珠輕轉,已想好對策,露出微笑:「法子不是沒有,不過王爺的賭注要改一下,娉婷若答對了,王爺要許諾十天不許碰娉婷的手才行。」不等楚北捷拒絕,徐徐道:「破壞敵人的軍隊,歷來有兩個最實在的法子。一個是當面對陣,打對方一個落花流水,讓敵人以後聽見王爺的名字就不戰而潰。」「我們要儘量縮小雙方的兵力差距,才可以正面決戰。這法子暫不能用。」楚北捷擺手,意味深長道:「請教第二個法子。」「第二個法子,當然就是斷敵糧草。士兵們餓著肚子,怎麼可能不大亂?」漠然道:「這又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何俠深悉兵法,十分明白糧草的重要性。要斷他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哪有那麼容易?」娉婷眸子微動,和楚北捷交換一個頑皮的眼神,柔聲道:「如果娉婷答錯了,不知道王爺要罰什麼?」楚北捷皺眉喃喃:「妳擅自改了個這麼讓人頭疼的賭注,本王不想和妳睹了,法子還是讓本王自己想吧。」「遲了呢,賭注已下。」娉婷淺笑,看向眾人:「要截斷何快糧草,只能兵行險著,取得雲常的糧草重地。」若韓露出驚色:「囤積糧草的中樞,必在雲常境內。我們孤軍深入,萬一被發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娉婷巧笑倩兮,從容不迫,恍惚間豔光四射:「我們不但要進入雲常,而且還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佔領對方的城池。只要有一絲訊息洩漏,意來雲常大軍圍攻,那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