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5頁

只見林奇駿剛剛生出些神采的臉,已經驀然黯淡下來,眸中倏忽一閃,燒著一種嚇人的怒氣。然而那怒氣,就如一根火柴擦著的勉強的亮,轉眼又被喪事的悲鬱吞沒了。那人到了靈柩前,先一臉肅穆,朝著逝者的照片,鞠了三個躬。轉過來,對著林奇駿,懇切地說,&ldo;林少東家,鄙人李亞海,是海關後勤處的處長。驚悉令堂仙逝,我們總長很是震驚悲痛,本來是要親自來的,無奈他實在太忙,抽不得空。特派我過來,轉達他的哀思。總長還說,請你節哀順變,保重身體。&rdo;林奇駿見他伸出手來,便也伸出手,和他隨便一握,就鬆開了,冷淡地道,&ldo;白總長日理萬機,寒家這種事,如何敢勞動他費心。李處長回去,見著白總長,請代我向總長問好,就說,林奇駿感謝他的關注了。&rdo;李處長聽這語氣,大概這一位和他們總長大人,是有什麼蹊蹺的,因此也不多說話,稍站了一站,就告辭出去了。至此,白雲飛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解了,悶站了半晌,才勉強笑著說,&ldo;你是做舶來品的,給海關貢獻了不少關稅。海關派一個官方代表過來弔唁,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至於別的,你不要多想。&rdo;林奇駿沉默許久,長嘆了一口氣,&ldo;怪不得都說士農工商,商人是最末一等。有錢又如何,沒有權力,只能任人羞辱。從今以後,我是徹底的覺悟了。&rdo;白雲飛說,&ldo;派一位處長來慰問,這恐怕,也並不算侮辱吧?宣副官他必不是存心……&rdo;林奇駿說,&ldo;我當然是知道懷風的。至於他為什麼來不了,被誰阻攔了,我心裡也很明白。白雪嵐當著這個總長,威風不小。只是他這個總長,真的能當一輩子?多說無益,雲飛,你只管睜著眼睛看。&rdo;白雲飛聽著這話裡,似乎有伏筆,欲要開解林奇駿一番,無奈靈柩出發的時辰已到,這是不能拖延的,只能在林家小公館門前,目送著林奇駿護著他母親的靈柩,一隊人馬車輛,沿路撒出漫天紙錢,遠遠的去了白雲飛聽著這話裡,似乎有伏筆,欲要開解林奇駿一番,無奈靈柩出發的時辰已到,這是不能拖延的,只能在林家小公館門前,目送著林奇駿護著他母親的靈柩,一隊人馬車輛,沿路撒出漫天紙錢,遠遠的去了。白公館裡,宣懷風在柔軟舒服的床褥裡睜開眼,看見窗外的大太陽,知道自己是睡到很晚了。那個和他一同入睡的人,卻不在床上。 他轉著頭,正要去找,忽然感到床墊往下一沉,一個人伏上了床,在他頭頂笑著問,&ldo;找我嗎?&rdo;低頭在他嘴上重重親了一口,便有清香爽潔的牙粉味,逸了一絲過來。宣懷風昨晚被壓榨得夠嗆,雖然醒了,仍沒有起來的意思,睡眼惺忪地問,&ldo;你多早晚醒的?&rdo;白雪嵐說,&ldo;早醒了,還辦了幾件公務。你還困嗎?多睡一會,睡足了,再起來陪我。&rdo;宣懷風腰也酸,背也酸,昨天那激烈的瘋狂的運動,一個晚上的睡眠,竟是恢復不過來。他便果然繼續躺著,眯一下眼,不知多久又睜開,看見白雪嵐還在身邊,一臉溫柔地端詳著自己。宣懷風就有些捨不得睡了,慵懶地問,&ldo;你今天,不用去署裡辦公嗎?&rdo;白雪嵐說,&ldo;總理來了電話,要我下午去一趟總理府。我想著就不要跑來跑去了,待在公館裡,下午再出門。署裡有需要我決斷的大事,自然會送檔案過來。&rdo;宣懷風心裡,似乎總覺得有什麼事要說,隔了一會,想起來了,對白雪嵐說,&ldo;昨天林伯母那裡,不曾去得。我想今天,我們還是去一趟吧。&rdo;白雪嵐笑道,&ldo;你現在才操心這個,不覺得太晚了嗎?林奇駿要送他母親回老家安葬,現在恐怕都在路上了。&rdo;宣懷風倒沒有想到這個,默默片刻,嘆了一口氣。白雪嵐摩挲著他的臉,安慰說,&ldo;無妨,我已經派了海關一個處長,代我們去給老太太鞠躬,還送了一個花圈,一副輓聯。至少禮節方面,是沒有疏忽的了。&rdo;宣懷風低聲說,&ldo;還是你想得周到。&rdo;白雪嵐看愛人這樣可愛誠懇,心裡倒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在他臉上唇上親了幾下,柔聲說,&ldo;你再睡一睡。&rdo;宣懷風就乖乖閉上眼睛,繼續補眠去了。不能不承認,在副官之中,宣懷風是極受優待的一個。譬如同是白雪嵐的副官,這一位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覺,另一位卻已經開始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