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出去了。接下里的等待,便又比前面的沉悶難受許多,展露昭心上懷著疑慮,不像先前那樣從容,宣懷抿待在他身邊,少不免又捱了幾句重話。宣懷抿的脾氣卻比往日好了三分,不管展露昭說什麼,只管拿微笑響應著。過了兩個多鍾頭,崔大明跑著過來報告,語氣比頭一次急促,推門進來就說,&ldo;軍長!情況有變化!&rdo;展露昭霍然站起,&ldo;怎麼個變化?&rdo;過了兩個多鍾頭,崔大明跑著過來報告,語氣比頭一次急促,推門進來就說,&ldo;軍長!情況有變化!&rdo;展露昭霍然站起,&ldo;怎麼個變化?&rdo;崔大明說,&ldo;像是病人忽然不好了,只看見穿白袍子的在病房進進出出,那些海關的護兵眼神都兇惡起來。我也穿了白褂子,裝作是個醫生,原想靠近點,看能不能打聽到訊息,才挨著走廊,就被吆喝著趕開了。那些人在這裡看守了幾日,都認得給病人看診的醫生的臉了,不是他們認識的面孔,也不管你穿什麼袍子,一律往外趕。&rdo;展露昭猛地跳起來,問,&ldo;白雪嵐什麼態度?&rdo;崔大明覺得軍長這話問得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軍長看上的是那生病的人,怎麼這時候又關心起白雪嵐的態度來?崔大明心裡嘀咕著,嘴上答道,&ldo;他一直在病房裡不曾出來,我沒見著。&rdo;展露昭罵了一聲沒用的東西,打發崔大明再去探聽。只是如此一來,展露昭也坐不住了,在病房裡來來回回地走,聽見走廊裡些許動靜,就猛地回身盯著門。然而那門,卻許久沒有人來敲響。宣懷抿冷眼看著。他的打算,原是要安靜地當個旁觀者,以免一多嘴,又被扣上醋罈子的帽子。但看著展露昭如此緊張,便有一股忍不住從心底湧上來的憤怒。宣懷抿想了想,便做出關切的樣子,緩緩說,&ldo;他病情起了變化,白雪嵐著急也就算了。你又何必跟著一起急?你是早知道他情況要變得危險的。一切都在你算計中,現在是你佔據上風了,怎麼你反而不從容了?&rdo;展露昭停下腳步,把頭往宣懷抿那處一扭,低聲說,&ldo;你知道個屁。&rdo;宣懷抿微笑著說,&ldo;我真不知道嗎?說來說去,你是怕白雪嵐抱著個寧求玉碎,不求瓦全的主意,寧可叫我那二哥病死,也不願意把他送了來給你罷。你說,我猜的是對呢,還是錯呢?&rdo;展露昭這種時候,見不得人笑,尤其是見不得宣懷抿笑,磨牙道,&ldo;你他孃的就會挑時候讓老子心煩。&rdo;這時,忽然有人來敲門。展露昭正焦急,也不叫進來,竟一個箭步往前,親自開了門,然而又立即沉下臉來。原來門外只是個護士,吃藥的時間到了,她就把藥拿過來叫展露昭吃。展露昭說,&ldo;去!別耽誤老子正事!&rdo;連藥瓶也不接,把那護士轟走,又對門口的護兵說,&ldo;海關的人要是來了,讓他們進來。別的雞毛蒜皮,老子現在不管。&rdo;說完又把門給關了。他只道宣懷風病發,白雪嵐是立即來談判的,是以只管在病房等著。可這樣等著,又實在心焦,時間一分一秒,都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如此在房中踱一圈,坐一下,想了想,又很恨宣懷抿剛才說的&ldo;寧求玉碎,不求瓦全&rdo;的話,不由轉過頭,狠狠瞪了宣懷抿一眼。 終於房門又響了,還是崔大明進來,對展露昭報告說,&ldo;我問了一個從裡頭出來的護士。她說海關那位病人也不知道什麼緣故,下午忽然就發起高熱,吃藥打針都不見效,醫生也是拿不出好的法子。現在情況越發的不妙,人已經昏沉了,眼睛都睜不開。&rdo;他停了停,又小心地加了一句,&ldo;軍長,那個給訊息的護士,我答應了給她五十塊錢的。&rdo;展露昭叫宣懷抿從口袋裡掏給他五十塊錢,又叫他再去打聽。打發了崔大明,展露昭把腳往地上重重一跺,說,&ldo;姓白的明明知道我這裡有救命的藥,你說他一直不表態,是什麼個意思?&rdo;宣懷抿淡淡說,&ldo;我又不是姓白的,我哪裡知道他心裡想什麼?&rdo;展露昭哼了一聲,&ldo;你不是最會猜別人的心思?用不著的時候,你猜得起勁。如今用得著了,你又裝什麼傻?&rdo;宣懷抿今日,也不知為何,脾氣和平日有很大的不同,很有由著自己性子的意思,聽了展露昭的話,便把臉一甩,反抗地說,&ldo;我不猜。&rdo;展露昭正在緊張中,心緒本就不好,見他如此不合作,更是惱火,便把腰上的皮帶解了,刷地抽出來要打人,第一鞭還沒下去,敲門聲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