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頁

沒再聽你唱過。&rdo;拿眼瞟了一眼馬科,意味深長地笑笑:&ldo;今兒恁得好興致,怕是我也是沾了光罷。&rdo;馬科木然呆坐,面無表情,西門放眼角將他一睃,悠然一笑,走到樂班師傅身旁吩咐了幾句。樂聲漸起,西門放譁一聲展開摺扇,唱道:&ldo;莫在乎、相思苦酒,心意通、天涯似藕,如絲牽掛愛長流,更自得萬般休。恰似珍惜,千般默口,更少憂愁,才痴永久,道破同甘如意守……&rdo;說真的他唱的不錯,雖然沒加什麼身段,但聲音低沉磁性,眼神深邃,眉目含情,那叫一個聲情並茂。如果馬科是個文盲,抑或還是個男人(當然,他是個男人,不過這事兒只有他自己知道),八成會鼓掌喊一聲&ldo;好!&rdo;然而他不是,這纏纏綿綿的曲兒一字一句鑽進他耳朵裡,西門放灼熱的小眼神鏢在他身上,箇中用意,他明白的很。哪兒來這麼多爛桃花啊口胡!一曲終了,老夫人帶頭鼓掌,姨太太們瞟著馬科不情不願地拍了拍手,只有劉曉東渾身炸毛,趴在馬科大腿上,目光森冷,如果他的眼神能夠具象化的話,估計這會兒西門放已經被冰錐戳了成百上千個透明窟窿了。馬科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劉曉東的背,一臉平靜,西門老夫人微笑著給他面前的吃碟裡夾了一塊玫瑰膏,問:&ldo;好聽麼?&rdo;馬科點頭,老夫人呵呵一笑,道:&ldo;聽懂了麼?&rdo;馬科也呵呵一笑:&ldo;沒。&rdo;老夫人臉色一僵,馬科無辜眨眼,又加了一句:&ldo;是講關於怎麼喝酒的麼?&rdo;老夫人黑線,西門放揹著手走回坐席,聞言笑了笑,道:&ldo;姑娘寫得一手好字,想必也是念過書的吧?&rdo;馬科記起自己簽過好些荷香記的合同,這會兒要裝文盲也不大可能,便道:&ldo;粗略認得幾個字,會寫的不多,也就是名字罷了,打小兒家父便說&lso;女子無才便是德&rso;,因此也沒念過什麼書。&rdo;笑了笑,&ldo;只會做些家務罷了。&rdo;西門放含笑不語,剛才他在臺上吟唱時一直注意著馬科的表情,見他開始時聽得入迷,後來臉色微變,表情尷尬,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聽懂了,也會了意,想必是年紀小臉嫩,方才不承認。此時見他裝傻,心下更是肯定,玩味地看了看他,眼中笑意更深。是夜,劉曉東化作人形躺在馬科身邊,捉著他一綹頭髮在指間繞著玩耍,卻不提白天的事。馬科背對著他躺了一會,睡不著,一會兒想著怎麼離西門放遠點,一會又想著劉曉東以後怎麼辦,心思煩亂。劉曉東聽得他呼吸時緊時緩,知道他心裡糾結著,看窗外夜色明朗,便道:&ldo;睡不著麼?不如跟我去地裡轉轉?好些天沒去了,也不知道定邦把莊稼伺弄的怎麼樣了。&rdo;兩人輕手輕腳出了家門,一朵烏雲飄來,將銀盤似的月亮遮掩了一半,天光便暗淡了下來。劉曉東回頭拉住馬科的手:&ldo;小心腳下。&rdo;睡也睡過了,抱也抱過了,但這麼拉著手壓馬路還是頭一回。雖然大半夜的沒什麼人,馬科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輕輕掙了掙,劉曉東卻捏的緊,掙不開,只好由他拉著。劉曉東手大,因為經常幹活,五指都有些輕薄的繭子,掌心溫熱,不一會兒便將馬科冰涼的手熨熱了,出了層薄汗。被他這麼拉著,馬科不知不覺便跟上了他的步調,一步步走的安穩,心裡也安穩了起來。甭管怎麼樣,兩人各能這樣亦步亦趨平平安安地走下去,就是好的。田裡的莊稼已經長的很高了,植株上掛滿了小小的果實,碧綠的葉子緊緊裹住玉米棒子上,看上去煞是可愛。&ldo;起風了。&rdo;劉曉東雙手叉在褲兜裡,長呼一口氣。&ldo;也許要下雨呢。&rdo;馬科看著腳下龜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