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當然存著一份愛民護民之心,而且這份愛民護民之心甚炙,否則臣女為何要冒險接下程青蓮這賬本,
雖然臣女剛剛說什麼臣女敬重程青蓮,又想利用這賬本打擊九皇女崔丞相之類的,
但就像王爺說的,這賬本是個燙手山芋,若沒有這份愛民護民之心的支撐,臣女每日跟霍盈她們喝酒吃肉逛花樓多快活,
為何要管這檔子閒事,接這燙手山……”
上手的十六王爺雲千羽用他那漂亮到極致的墨黑的眸子瞅著她的時候,下手的薛歲安還在為自己確有一份愛民護民之心滔滔辯論著,
她不知道她為何格外的在意這一點,但她就是不想讓雲千羽以為自己把這賬本交給他完完全全是存著一份壞心,因為她本來接這賬本的一大半用心是好的,
她辯論的非常起勁,以至於把雲千羽剛剛指責她的話,“她交給他的賬本是個燙手山芋”的真話都說出來了,
話說出口後,她方察覺到有些不對,於是她立馬停了下來,以至於還有後半句話,“她為何要管這檔子閒事,接這燙手山芋”都沒有說完整。
意識到自己失言後,薛歲安臉紅了紅,她咳了一聲,明明有些不自在,
但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的一面恢復了之前的恭順,一面退了幾步然後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了。
見女人這樣,一直看著她,聽她大發議論的十六王爺雲千羽嗤笑了一聲。
雖然薛歲安在雲千羽的眼裡的懦弱形象大大減少幾分,但見識過薛歲安之前為了保太女在芙蓉閣的所作所為後,
薛歲安這女人長了一根花花腸子的形象就在雲千羽的心裡根深蒂固了,
所以,這一向怕他畏他,又長了一根花花腸子的魏國公世女薛歲安,主動的把這麼重要的一本賬冊交給他,是真的如她大義凜然的說的,想為河東郡的流民做點事,
還是如他之前想的那般,為河東郡流民做事是假,她想利用這賬本把他拖入朝廷無窮無盡的黨爭和麻煩之中才是真呢?
剛剛雲千羽一面在上手看著薛歲安,一面在心裡不停的琢磨這個問題。
現在見她為了維護她所謂的愛民護民之心甚至不惜失言後,這反而讓雲千羽心裡放鬆了下來,
他自然不會認為薛歲安這個狡猾女人是個說幾句話都會失言的蠢貨,但她表演自己愚蠢表演的太逼真了,
這讓雲千羽一方面覺得好笑,另一方面也對她的心思有了底。
薛歲安這女人的確想利用他不假,但也不至於像他想的那般存心惡毒,
只是不知道她除了想利用他把這賬本呈交到朝廷之外,是否還存著別的心思,這就需要他再看再試了。
於是,雲千羽一面看著薛歲安,一面似笑非笑道:
“呵,薛世女你倒是又說了一句真話,本宮剛剛還在想,你交給本宮的賬本若真有你說的那般好,既可以打擊政敵又可以為民做點事什麼的,
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交給你母親薛嫣而要來交給本宮,原來是你也知道這賬本是個燙手山芋啊!”
男人那張壓倒性的傾城俊顏帶著皇室特有的尊貴孤傲之氣形成的強大氣場,讓哪怕最狂傲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更何況薛歲安這個本就確如雲千羽如想的那般懼他怕他,又剛剛失言的人?
於是聽了男人說了這麼一通話,又被他用他那特有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瞧著,以至於薛歲安在心裡打好腹稿的:她娘薛嫣正因為中立所以才能為太女說話,因而她娘薛嫣不能提交這賬本參與朝中黨爭的之類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上手的十六王爺雲千羽沒有就著這個話題多說什麼也沒有再盤問她別的事情,
他沒有再看她,只是轉過身去,然後一面換了一隻手的撐著頭,一面用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捏著那合攏的摺扇咚咚咚的又輕輕敲擊起那桌面上的賬本來。
薛歲安見這十六王爺雲千羽話說到一半突然就不說了,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只是聽到賬本再次被敲擊發出的咚咚咚的聲音,她的心也不自覺的跟著咚咚咚的再次緊張起來。
半響,那十六王爺雲千羽敲擊賬本的聲音再次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狀若漫不經心的笑道:
“薛世女,本宮可以按你說的接了這賬本然後找人找機會把它呈交給聖上,也可以按照你說的親自見見那程青蓮,
只是薛世女,本宮為了你做了兩件事,你不可能一件事都不為本宮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