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千羽來了,皇太夫立即停止了說話,他一面站起來,一面焦急的對快步走來的雲千羽道:
“你懷著身子,不好好的在家養著,來這裡幹什麼?”
說著,又一面瞥了下面的薛歲安幾人一眼,一面又道:
“我沒有要幹什麼,只是魏國公府這事實在做的荒唐,所以我把他們叫過來,教教他們規矩罷了”
說完,皇太夫又轉頭對身後的宮侍道:
“來人,趕緊給皇子殿下搬一把椅子過來……”
聽見皇太夫這麼說,雲千羽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他一面看了皇太夫一眼,一面道:
“父親您不必麻煩了,反正我也在你這殿裡待不了多久,就立馬要回去歇著了……”
說著,他餘光看了薛歲安一眼,只見女人這時也正看著他,
女人的眼神有歉意,擔憂,心疼,愧疚,總之極其複雜,四目相對,不過一眼,雲千羽就別開了臉去,
接著,雲千羽又沉默了好一陣,只見他一面轉頭看著他爹皇太夫,一面對他爹皇太夫開口道:
“父親,薛歲安這個初侍的孩子確實是在娶我之前意外懷上的,薛歲安前兩天已經跟我說過這件事了,所以倒也不是魏國公府想要藐視皇傢什麼的……”
“本來我也覺得魏國公府這事做的實在有欠考慮,但考慮到薛歲安在這個年紀了,別的世家女子可都兒女好幾個了,她也不過兩個孩子罷了,
所以既然這初侍懷上了,那就算了,讓這初侍把這孩子生下來吧!也好跟我肚子裡的孩子做個伴什麼的。”
聽到雲千羽這麼說,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的看著他,
畢竟之前雲千羽因為知道玉溪懷了孩子之後跟薛歲安鬧的天翻地覆都要和離的地步了,不知為何他突然一下子態度大變竟然不但同意玉溪把孩子生下來還把話說的這般和氣,
於是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那雲千羽身邊的皇太夫聽到兒子云千羽這麼說,更是一面愣愣的看著他,一面脫口而出道:
“你,你不介意麼?”
“你不是跟薛歲安因為這事都吵得要鬧和離的地步了麼?怎麼突然又改了主意了?”
聽他爹皇太夫如此說,又被所有人的眼睛注視著,雲千羽臉上面無表情,
他不喜不悲,半晌才一面看著他爹皇太夫,一面開口回答他爹皇太夫的話道:
“介意什麼?”
“我剛開始知道時確實有些生氣,不過後來想想,這初侍肚子裡懷的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庶女庶子罷了,父親難道認為我肚子裡這個嫡女嫡子還比不過一個初侍生的庶女庶子不成?”
“而且爹,我剛剛懷孕,又跟薛歲安剛剛成親,一來,我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初侍和他生的一個庶出子女就跟自己剛剛成親的妻主生了嫌隙,
二來,我懷了孩子卻要一碗紅花把別人肚子裡的孩子給落掉,這事若真的這麼做了,一來名聲上不好聽,二來也不利於為我肚子裡的孩子積福納吉……”
說著,雲千羽一面朝他父親皇太夫笑了笑,一面哼了一聲,繼續開口道:
“父親你也知道京城人說我霸道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我再一碗紅花把自己新婚妻主的初侍的孩子弄掉了,京城人恐怕會把我說的更加難聽了……”
“再者,父親你前幾日不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專門去護國寺求福去了嗎?
所以你若是堅持一碗紅花把薛歲安這初侍的肚子裡的孩子給落了,造了殺業,那父親你前幾日為我肚子裡的孩子去護國寺祈福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雲千羽不愧是最瞭解他爹皇太夫的人,簡簡單單幾句話幾乎句句說在了皇太夫的心坎上,這話一說完,皇太夫瞬間沒了話。
說實話,薛歲安的小侍懷孕這個事本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雖然薛歲安娶的是個皇子,但皇太夫也沒有霸道到不許薛歲安納侍生子的地步,
可薛歲安這個小侍千不該萬不該偏偏在他兒子云千羽新婚才半個月就爆出來懷孕了,而且還把他們弄到要和離的地步,
皇太夫好不容易才盼到自己兒子云千羽成親,這才半個月就聽到兒子云千羽鬧得要跟自己新婚妻主和離,而且還是因為這種事和離,所以皇太夫才一時激憤,沒有多想就把薛歲安的初侍提到他的慈寧宮來,
本來想要為自己的兒子云千羽做主的,現在聽到自己兒子云千羽匆匆趕來說了這麼一番話,皇太夫的怒氣瞬間就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