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次你接到電話匆忙離開江北,就是聽到了他的訊息對麼?”
昭昭忽然想起,那一次,月月接完電話,匆忙離去的樣子。
“嗯,上次,是他的戰友打電話給我,說他突然就失聯了,很有可能,是身份被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發現了。”江宴月回憶著。
“我不信,怎麼可能呢?他說等他回來就要娶我的,他說過的。”
“可是我還沒來的及帶他見哥哥,見爸媽和爺爺。他怎麼就不在了呢?”
在江宴月斷斷續續的話中,黎昭昭拼湊出了完整的故事。
月月接到了他戰友的電話,不信那個男人會無故失蹤,於是親自去找。
就這樣一找就是一個多月,卻只在垃圾桶和河道里找到了他殘缺不全的斷肢和頭顱。
連一具完整的屍骨都拼湊不全。
黎昭昭僅是想想,就覺得窒息。
連她都如此,更何況是親眼看到愛人殘軀的江宴月呢?
她該是怎樣的痛?
才能讓她連活下去都難以做到?
這樣下去,她會被痛苦折磨瘋的!
黎昭昭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江宴月就這樣瘋掉。
“月月,那你有想過,要給他報仇嗎?”黎昭昭輕聲開口。
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若是愛已經無法喚醒月月的生機,那若恨意能讓眼前的女孩子有重新活下去的動力,也是好的。
月月,你有想過,給他報仇嗎?
江宴月默默咀嚼著這句話,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二人就這樣坐了一夜,也聊了一夜。
誰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聊了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黎昭昭臉色蒼白的離開了江宴月的房間。
江宴初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疼的蹙著眉,“昭昭。”
“江宴初,給月月送些吃的吧,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不要問,也不要讓任何人再試圖打聽月月發生了什麼,她承受不起了。”黎昭昭看著江宴初,神情哀傷的說。
“好。”江宴初看著她的眼神,心知昭昭這是知道了什麼但是不好說出口。
三天後,江宴月走出了房間,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消瘦的身體甚至有了些皮包骨的狀態。
江宴初只讓江嬸照顧好她的起居,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
江宴月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化了精緻的妝容,撐著傘便出了門。
屋外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的樣子,她就這樣走在雨中,與天地融為了一色。
黎昭昭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黑,一大早就離開了家,打車到了墓園。
果不其然,江宴月已經到了。
她沒有上前,只是在角落裡默默的撐了一把黑傘,在雨中看著那些人忙忙碌碌,為她的愛人蓋著新房。
昭昭站在她身後,擔憂的看著她,卻沒有上前。
江宴月沒有哭,只是近乎冷漠的看著那座新立好的碑。
你食言了。
自那一日回到江家開始,江宴月似乎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只是再也難在她臉上看到笑容。
江父江母只以為女兒是失戀受到了打擊,大約很快就能夠走出來重新振作起來。
江宴初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日子一天天的過,轉眼間已經入了秋。
黎昭昭的工作室一夏天做了不少單子,也正式穩定了下來,昭昭和師哥師姐的研究課題也進入了尾聲。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正因如此,江宴月提出要離開江北的時候讓很多人都猝不及防。
從盛夏到深秋,似乎被困在那場雨中,走不出來的只有她。
“爸媽,哥哥,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別找我。”
終於,在某個清晨,江宴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座城市。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就連黎昭昭也不知道。
江宴初派出去找的人很快就被她甩開,茫茫人海,她獨自一人尋找著靈魂的慰藉。
又快到皎皎的生日了,今年工作室賺了不少錢,昭昭打算送皎皎一個好一點的禮物,但是奈何皎皎太忙,以至於兩人一週碰一次面都有些困難。
生日這一晚,昭昭特地在楓和園為皎皎包了個包廂,將江宴初還有程舟等皎皎熟悉的人都找來為皎皎慶生。
八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