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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許清荷記著姜芷妤託她的事,一早,便來了衙門。

衙門六房八司,數書吏司最是清閒。

先前有一老者,算作許清荷的師傅,去歲因年歲漸大,心力不濟,便辭官歸鄉了,如今書吏司只剩許清荷一人。

許清荷翻出衣領裡的小鑰匙,開啟了屋子的門鎖,在書案上翻翻撿撿,找出了一卷紙張,拿著去尋知府大人。

前堂後院,知府大人祝湘在金陵孑然一身,住在衙門後院。

許清荷在公廨未找到祝湘,思索一瞬,扭身往後院去。

安久拿著外面街上買回來的朝食,瞧見那道清麗身影時,趕忙小跑著攔了上去,“許主簿!”

許清荷聞聲回頭,與他微微頷首,“我有事要見祝大人。”

安久是祝湘身邊的人,雖是在衙內不任官職,卻是管著祝湘的大事小情,祝湘對其也很是信重。

“許主簿今日來得甚是早啊,”安久笑呵呵道,“只是還請許主簿在前面稍等片刻,我家大人收拾好便會過去。”

許清荷過來,也是有考量的。前面人多耳雜,她想問之事怕是隱秘,若是被旁人聽著,唯恐不好,這才斗膽往後院來。

許清荷裝作聽不懂,忽而揚聲詫異問:“大人勤政愛民,不會是還未起吧?”

安久:……

你完了。

竟敢蛐蛐大人!

“大人自是起了的,”安久面上僵笑,咬牙切齒,“只是許主簿一介女兒身,出入男子院子寢屋,怕是傳出閒言……”

“嚷什麼,滾進來!”

院子裡忽的傳出一聲呵斥。

安久木著臉瞪許清荷。

許清荷笑得靦腆,手腕一翻,微微俯身,溫良有禮道:“您先請。”

“哼。”安久小聲。

許清荷摸摸鼻子,頗為心虛。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來,便見祝湘在院子裡坐著,面前字帖被晨風吹起一角。

“大人瞧字帖呢。”許清荷湊上來,明知故問道。

祝湘閒閒瞥她一眼,“許主簿今日倒是來得早,沒趕早去洗被罩?”

許清荷:……

怎能這般記仇?

不就是冬日裡點卯遲了個兩三七八次嘛。

許清荷訕訕道:“今兒偷個懶兒,便不洗了。”

祝湘意味不明的輕哼了聲,問:“尋我何事?”

許清荷覷了眼旁邊豎著耳朵偷聽的安久,目光落在石桌上,誇讚道:“大人的字,愈發的出神入化了。”

“噗。”

許清荷抬眼瞧那嘲笑的人。

你有事?

剛腹誹一句,耳邊響起某人陰陽怪氣聲——

“我倒是不知,我的字何時能與顏公相提並論了。”

許清荷:……

馬屁拍歪了。

心麻了。

可她往日瞧著姜芷妤拍馬屁很是輕鬆啊。

“說吧,大清早的闖我院子所為何事。”祝湘道。

許清荷也懶得與他恭維了,小心翼翼問:“大人,昨兒可派了人去雞鳴寺抓人?”

祝湘:“抓什麼人。”

許清荷心口涼了半截,默了一瞬,才又道:“昨日午後,雞鳴寺的那前些時日盛傳的老神仙,被人抓了,用的是衙門的幌子,說是此人妖言惑眾,行撞騙之事。”

祝湘屈指撐著額角瞧她,“你被騙了多少銀子?”

“……”許清荷無語,話中重點歪了啊,“不是我,是我朋友。”

“那個叫姜芷妤的?”祝湘饒有興趣的問。

許清荷不想說。

委實有一妞妞的丟臉。

“大人,此事你可知道?”許清荷問,又湊近些腦袋,壓低些聲音,“還是……王爺那邊,可與你說過?”

祝湘臉上的笑意頓收,眼神肅色,沉聲喊:“許清荷。”

許清荷縮了回去,閉上了嘴。

“記著,禍從口出,不該你過問的,別問。”祝湘道。

許清荷垂眼乖順站著。

她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避著眾人往後院來。

“你那朋友被騙了多少銀子?”祝煊問。

“……十兩。”

“去給她拿十兩銀子。”祝湘與安久道。

安久領命去了。

少頃,許清荷攥著一錠銀子,聽祝湘道:“銀子拿給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