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飲茶。
瞧他去了,姜芷妤才開開心心的去繼續搬書了。
一個多時辰,總算是搬完了。院裡石桌,簷下,都曬滿了,也不知蘭茵姨何時買了這麼些書。
姜芷妤喝了口溫熱的水,後背生了汗,一扭頭,瞧見沈槐序從他阿孃屋裡搬出來一隻箱籠。
“過來。”沈槐序喊。
姜芷妤眼珠一轉,當作沒聽見,默默的扭轉身子,背對他。
搬書好累的。
身後一道低笑聲,似是嘲笑她掩耳盜鈴的行徑。
姜芷妤耳朵發燙,不為所動。
“工錢還要不要了?”沈槐序瞧著那小背影,揶揄問。
姜芷妤癟了癟嘴,負氣的站起,扭過來瞪他。
沈槐序好整以暇道:“這般瞧我做甚?不是要賣力氣,這就不行了?那怕是日後沒人敢僱你。”
姜芷妤憋了憋,臉蛋兒通紅道:“不過是說笑的話,你做什麼這般認真。”
說著,不甘不願的過去繼續晾書。
沈槐序卻是倚門道:“看你日後可還敢逞強。”
姜芷妤抿著唇不言語,心裡暗戳戳給他記上一筆。
就沈槐序最壞了!
所有的書曬完,已近晌午。
姜芷妤坐在凳子上,累得手指都不願動一下。
沈槐序端著杯熱水過來,黑色皂靴輕踢了下她的粉色繡鞋,“將水喝了。”
姜芷妤今日沒有打扮,臉上更是脂粉未施,粉唇乾得有些起皮,臉蛋兒也紅。
“不喝。”她悶聲道,賭氣得明顯。
滿院子的書,能曬的地兒都曬了。這人當真不伸手,一點忙都不幫的,姜芷妤兩隻手臂酸得厲害,掩在袖子裡的手隱隱在抖。
沈槐序輕嗤了聲,“鬧什麼脾氣?做活兒還想請主家善待?”
被戳中了心思,姜芷妤腦袋一扭,抿著唇不說話。
“知道銀子不好賺了?”沈槐序又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姜姑娘花十兩銀子買那根枯樹枝時可不是這副臭臉。”
姜芷妤猛然扭頭,雙眸氣得噴火,梗著脖子問:“你怎麼知道我花了十兩銀子?!”
沈槐序扯了扯唇,懶得理她。
院子裡陡然靜了。
忽的,一顆小腦袋從院門外探了進來。
“阿姐……我也聽到了……”
姜芷妤:……
姜芷妤帶著姜小二回家了,還不忘威脅他:“不許告訴阿爹阿孃,不然我就用你的零用錢補窟窿!”
姜小二:“……哦。”
瞧著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外,沈槐序將手裡的水喝了。
本意也並非訓她,可瞧她那甩臉子賭氣的模樣,便沒忍住。
說到底,還是為了梁小司。
隔壁傳來動靜。
姜老三關了鋪子回來做午飯了,扯著嗓子喊:“閨女,爹給你做紅燒蹄髈!”
姜芷妤還記著這人上午偷跑的事,哼了聲,不應他。
廚房裡,姜老三突然‘嘿’了聲,高聲誇讚:“我家閨女正孝順,連鍋碗都刷乾淨啦!”
姜芷妤出了屋,氣呼呼道:“平日裡我也刷,怎就沒聽見你誇我呢?”
姜老三笑著哄:“還氣著呢?”
說著,又道:“不讓你去也是為你好,那養豬場臭烘烘的,哪裡是你一個姑娘家能去的?你阿孃昨日的賬還沒與我算呢,若是知曉你又去了,今夜回家,不得擰掉我一隻耳朵?你也心疼心疼爹啊。”
姜芷妤撇撇嘴,“阿孃哪裡真能擰掉你耳朵?”
話雖如此,卻也沒再鬧著要去。
賣不了力氣,那隻能是賣藝了。
姜芷妤頗為憂桑的想。
瞧她不氣了,姜老三安心的去做午飯了。
下半晌,姜芷妤又去了隔壁,沒喊沈槐序,默默將院子裡的書收撿回箱籠。
幾口大箱子擺在簷下,姜芷妤曬得臉發燙。忽的一扭頭,與不知何時站在窗邊的人對上了目光。
頓了一瞬,姜芷妤收回視線,當作沒瞧見。
小姑娘態度分明,沈槐序扯了扯唇,走上前去,“你收書,我搬箱籠。”
這等力氣活兒,姜芷妤自是做不來,都做好了拖著箱籠進屋的打算,就是有些糟踐東西,可她也沒旁的力氣,只求蘭茵姨泉下有知,別罵她才是。
聽著這話,姜芷妤也沒犟著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