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一帖藥,姜芷妤漸漸退熱了。
晴娘擔憂閨女,索性歇在了閨女屋裡。
姜老三端著空藥碗出去,姜止衡搬了個凳子放在阿姐床邊,將熱水茶盞都擺來,省得她還要扯著嗓子使喚人給她伺候茶水。
夜半這麼一鬧,清早時,姜家人都起遲了,哈欠連天,困得緊。
姜芷妤倒是神清氣爽精神好,瞧不出半分昨夜病懨懨哭溼了軟枕的模樣。
朝食是姜老三在外面買的,做工的做工,上學的上學,耽擱不得。
“對了,今日梁嬌嬌過生辰,小司哥哥昨兒說,讓我們都傍晚時都去吃飯呢。”姜芷妤吃了口豆腐腦,險些忘了這事。
晴娘掩唇打了個哈欠,叮囑道:“記著備份生辰禮,莫要空手去。”
這是姜芷妤能做出的事。
她不情不願的拖著調子應:“知道啦……”
用飯罷,晴娘和姜止衡急匆匆的走了。
姜芷妤幾口吃掉碗裡的豆腐腦,乖巧將碗筷收拾了放進廚房去,仰著臉問:“阿爹,殺豬去?”
姜老三沒好氣的瞧她一眼。
她倒是活蹦亂跳了,可憐自個兒,險些被自己娘子擰掉一塊肉,還要晚間回來與他算賬。
姜老三幽怨道:“不去。”
“去嘛~”姜芷妤撒嬌。
姜老三狠心將她抓著自個兒衣角的手扒拉掉,“自己玩兒去,我洗碗。”
姜芷妤腦袋跟著他動,“今兒鋪子不開張啦?”
姜老三十分硬氣道:“不開了。”
姜芷妤幽幽嘆了口氣。
完了,她當真得跟沈槐序搶錢莊去。
身無分文,姜芷妤想了想,回屋去翻騰自己的妝奩了。
她倒是也想編個花環送給梁嬌嬌,可惜這三月天兒,花還未開呢,只能扒拉她的珠花釵環了。
阿孃過年時,倒是給她買了新的蝴蝶簪子,姜芷妤糾結片刻,還是好捨不得。
那蝴蝶簪子做工精巧,漂亮且不說了,簪在髮髻上,蝴蝶翅膀還會隨著姑娘蓮步輕搖,栩栩如生。
姜芷妤挑來挑去,選中了一朵珠花。
本是年節時買的,一套四朵,蓮花、梅花、牡丹和蘭花。
那梅花珠花她戴過了,應了個景兒。那朵蓮花的,送給了許清荷,正合她閨名。
只剩一朵蘭花和牡丹,姜芷妤無甚猶豫,將那朵蘭花的拿了,用帕子包起來塞進了袖袋裡。
不過片刻功夫,姜芷妤打量著姜老三鍋碗該是洗完了,將妝奩放好,出了屋子,想纏著他去殺豬賺銀子,誰料——
廚房裡鍋碗原封不動!
哪裡還瞧得見姜老三的影兒!!
姜芷妤氣得跺腳。
哼!
刷了鍋碗,姜芷妤跑去了隔壁。
“沈槐序!”
還未進門,便一聲高呼。
屋裡的人無奈嘆氣,嗓門兒真亮。
兩間屋子都敞著,姜芷妤過去,扒著沈槐序屋子的門,好奇問:“你做什麼呢?”
地上很亂,滿是書籍,那人就坐在其中,一條腿曲起,也不知在尋什麼。
沈槐序瞧她一瞬,忽的笑了,“來的正好。”
姜芷妤滿臉警惕的往後退一步,一扇門擋了大半個身子,只一雙眼睛瞧著他,“做什麼?”
“給你個賺銀子的活計。”沈槐序抓著一冊書,悠悠道。
“當真?”姜芷妤咧唇,笑得歡喜。
小半刻後,沈槐序坐在院中曬太陽。
姜芷妤像是隻勤勞的小蜜蜂,一趟趟的將地上的書搬出來晾曬,累得兩個臉蛋兒紅撲撲的。
又搬了兩趟,姜芷妤氣喘吁吁的喊他:“沈槐序,我要喝水!”
“這兒。”被喊的人頭也沒回,指了指手邊的茶。
姜芷妤叉腰道:“我要喝水,喝熱水!”
一壺熱水,方才都被沈槐序泡了茶,聞言,他嘖了聲,似是嫌她煩,“回你家喝去。”
“我家沒有!”姜芷妤理直氣壯的折騰人。
躺椅上的人幽幽嘆了口氣,坐起身,扭頭瞪她。
姜芷妤理直氣壯的回視。
看什麼。
半晌,沈槐序無奈的起身,去給她燒熱水了,路過她時,好不客氣的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淨會折騰。”
倒也不是姜芷妤有意折騰他,是她吃著風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