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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墮落觀經藏

這一驚非同小可。

那神臺上的一個符紋法陣雖說看上去和鄉野道士給人做法事時,隨手用黍米和硃砂畫起來的符籙差不多,但實則天差地別。

此乃黃天道的破獄法陣,可以溝通地氣,溝通幽冥,隨意呼叫一地積蓄的陰氣,他這陣一布成,坐在這小廟之中,就不像是個凡間老叟,而像是個陰曹到了人間,變成了此地的城隍。

光是呼叫的陰氣能夠硬抗賀火羅的神通一擊,就可見一斑。

但黃天道的這破獄法陣想要布成卻也難如登天。

光是佈置這破獄法陣的十幾個鎮物,就要用不同的秘法淬鍊,其中有兩件鎮物,還需要是經歷過真正屠城的殺器。

饒是這老叟曾跟隨夏王征戰,經歷過那麼多場大戰,見過十餘路反王的覆滅,甚至親眼見證過宇文化及那樣的梟雄頭顱落地,但湊齊秘法,煉製這十幾件鎮物,也是足足花費了他四十年的時間。

難歸難,但這法陣布成之後,威力非凡,他在這陣中,就像是一個坐地的陰曹,能夠在陽間施展陰間的法門,世間其餘絕大多數神通法陣的神通偉力是籠罩一地,宛如形成一處聖境,但這個法陣的神通偉力,卻是可以匯聚於他坐地之處,任憑他排程。

再加上這地方地氣特別,先前已經有大神通者鎮壓地氣,他方才試了這法陣神通,發現連賀火羅都恐怕不是坐地成神的他的對手,他心中便已經大定。

然而誰能想到,他一眼瞥過去,那神臺上十幾件鎮物之中,卻已經少了一個銅獅子。

那個銅獅子就是個將印,就只有兩個大拇指那般大小,而且也不是大統帥的將印,而是夏王剛剛起兵時,他底下某個低階將領的將印。

這種將印當時就是隨便扯個特殊一點的物件,當個信物,但這東西卻偏偏伴隨著那個低階將領經歷過兩次屠城,且被這將領掛在戰刀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鮮血和腦漿子。

這東西經過他的秘法淬鍊之後,變成破獄法陣那必須的兩件主鎮物之一,它和整個神通法陣的氣機相連,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這老叟原本已經像是個被曬乾癟的棗子一樣,渾身看上去幹巴巴的,但此時看到神臺上莫名其妙少了那件東西,他渾身的冷汗卻是滾滾而落,也不知道哪裡擠出了那麼多汗水,就像是被人兜頭淋了一桶水一樣。

怎麼可能!

見鬼了?

他滿心的不可置信外加恐懼。

這件鎮物一失,這法陣就崩塌了一半不止,殺氣鎮不住陰氣,他自身也要受呼叫的陰氣的妨礙,更不用說這法陣威力大減。

但與此同時,理智在不斷的提醒著他,這個銅獅子因為本身是個凡物,雖然經他秘法淬鍊,變成了法器,但它只是散發煞氣,的確在這所有鎮物之中,是和整個法陣牽連最少的,可以說它的確是這個法陣之中唯一的缺陷,唯一的破綻。

汗水和驚恐的情緒在老叟的臉上流淌。

他這時候發現藍玉鳳微微低頭,似是不好意思和他對視。

轟!

他腦門裡都像是打了一個驚雷。

普通人!

他直覺就是這個自稱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的靦腆婦人弄的。

什麼普通人?

進廟到現在才多久?

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就能夠看出他布的是什麼法陣,就能判斷出這法陣之中唯一的破綻,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瞞過他的感知,把那個銅獅子給偷了?

更令人髮指的是,這個靦腆婦人進來之後壓根沒有靠近那神臺,甚至只是他動用神通,掀起河中的陰煞之力對付她的時候,她才畏懼般往賀火羅那躲了躲。

她怎麼偷的?

不過這老叟畢竟也不是普通人,作為和長孫無極一樣,經歷過隋末征戰,見識過十幾路義軍無數路數修行者的他而言,這腦門之中轟的一響,這一個驚雷似乎也將他的腦子打出了一個洞,讓他一下子開竅般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

他渾身還在大量出汗,但渾身的毛細孔卻是急劇收縮,彷彿整個廟頂都沒了的小廟沐浴在陽光之中卻反而變得寒冷起來,“墮落觀的藏經在你手裡,你是上代墮落觀的道子!”

藍玉鳳這下倒是有點真慌,她連忙搖手,道:“我可不是的嘎!”

人到最為危急的時候,往往反應比較快,腦子也越發清晰,這老叟看著她的模樣,聽著她的回話,心臟劇烈的咚咚跳動著,他一下子就確定,這婦人說的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