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滿餉?”
“是我們想的那個滿餉嗎?”
“不能吧?你們幽州的軍隊,沒人吃空餉喝兵血?”
伙伕聞言,驕傲的揚起了腦袋:“誰敢?幽王爺可是下了嚴令,別處兒他管不著,但幽州境內的軍隊,誰敢吃空餉喝兵血,那就是斬立決的下場!都不用往朝廷上報,直接先咔嚓了再說!”
“嘶……”
伙伕見一眾人甚至忘了手裡夾了紅燒肉的白饃,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中滿意點了點頭,暗道一聲晁將軍交代的任務,也沒那麼難……
如這伙伕一般的有心人,營中還有不少。
他們一個個端著裝有饅頭和紅燒肉的竹簍,遊走在肅州兵卒中間,時不時藉著搭話的功夫,或直接或委婉的上演了一波什麼叫做凡爾賽。
經過他們的軟宣傳過後,三萬騎兵對幽州軍隊的印象全都改變了。
之前他們覺著,幽州軍隊盔甲好武器好,肯定是幽王花了大價錢置辦起來的,既然如此,那他們吃喝住用肯定就相對差一些。
除此之外,更覺著幽州軍隊那副狂熱模樣,大機率是腦子有病,連當兵打仗保命第一的準則都忘了個乾淨,不是有病是什麼?
可今天他們徹底明白了!
什麼他麼的有病?
要是誰能讓他們一天兩頓饃饃管飽,都不用紅燒肉的!讓他們去砍皇帝他們都敢!
掉腦袋那是以後的事兒,吃飽喝足了,是眼下的事兒!
一時間,對幽州軍隊,他們竟然打心底深處升起了幾分嚮往。
“哎,要是咱們能生在幽州多好……”
“可不,早知道幽州當兵待遇這麼好,老子當時就不該……”
“噓!小點聲吧你們,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別忘了咱們的身份,這話要是讓小旗聽到,昂?剛才說話的就是小旗啊?那沒事了……”
一股子邪風開始在三萬人裡悄然颳起。
當肅州的幾個千夫長意識到問題不對,準備上報給偏將的時候,他們錯愕發現一共三個偏將,全都被晁定嶽請去酒樓吃飯了?
“這怎麼辦?將軍們都不在,咱們也聯絡不上王爺,放任不管,恐怕要出大事兒啊!”
“能怎麼辦?我派人去幽王府找王爺彙報了,但是他們能不能進去王府,誰也說不好,這幽州是什麼情況,怕是王爺現在都不清楚吧?”
“要我說,你們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幽王都死了個屁的了,這幾個伙伕還能掀起什麼風浪?無非是議論幾天,一群臭丘八能怎麼樣?挑個刺頭打一頓殺了,還不是都老實了?”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情況不對勁啊,你們有沒有發現,那些伙伕手掌上都有老繭,不像是做飯的……”
“勺子磨出來的唄?你們就是太敏感了,這紅燒肉你們不吃,我可全包圓了,一年到頭吃不到幾頓肉,老子可是饞壞了!”
“你他麼下筷子慢點,給老子留一塊……”
就這麼說著說著,千夫長們很快歪了樓,戒備心最重的幾人,也架不住紅燒肉的誘惑,加入了爭搶的行列。
等一眾兵卒們吃的差不多時,軍營大門忽然被從外邊開啟,幾千號身穿重甲手持連弩的精兵快速湧入,沒等三萬人反應過來,就迅速搶佔了兵營的幾個制高點。
厚重的大盾往地上那麼一杵,後邊連弩上箭矢寒光畢露!
“這,這是咋了?”
“幽州軍隊要幹什麼?不是說開城門投降了嗎?”
“你他麼瞎啊!這明顯是詐降,咱們中計了!”
“我草?那這不是完犢子了?咱們的馬都在外邊,吃飯嫌麻煩,我還把盔甲脫了,這不得讓射成刺蝟?”
“刺不刺蝟的不知道,但是老子先降為敬!為了幾個窩窩頭,跟吃白麵饅頭的幹仗?老子瘋了?”
議論紛紛的功夫,三萬人裡一多半都丟下了手中的兵器,有意無意和那些依然抓著兵器滿臉戒備的昔日同袍保持距離。
“肅靜!本將軍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不衝擊軍陣,幽王殿下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晁定嶽的大嗓門炸響開來,引來人群中陣陣驚呼。
“幽王?幽王不是死了嗎?”
“誰知道呢?人家叔侄倆的事兒,咱們被連累多少有點冤得慌……”
“……”
就在三萬軍卒驚疑不定的時候,趙慶身穿戎裝騎著一匹棗紅色戰馬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