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鳳凰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利亞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等待,她察覺自己失去記憶的時間越來越久,到後來,她開始盼望有流星的夜晚,因為她幾乎只能在夢裡才能感受到自己實體的存在,才能和阿斯托利亞相見。
“現在是幾月啦?”利亞看著迷霧中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金髮少女,忍痛問道。
“快到十月了,最近天氣變涼了很多。”阿斯托利亞的狀態也不算好,她病懨懨的,每天用鮮血浸泡鳳凰蛋耗費了她太多精力,這具身體所能承受的詛咒之力就快要達到上限了。
阿斯托利亞回來的時候,佈雷斯很是歡喜,他無時無刻不在看著她的藍眼睛——因為他知道就算抓住她的手,也留不住要走的她。他害怕下一秒鐘她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就像先前的許多次一樣。她在不在,只有這雙眼睛,才能告訴他答案。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遲遲不肯入睡,像個賴皮的小孩,非要嚷著阿斯托利亞給他唱兒時的歌謠才肯乖乖閉上眼睛,這是他只會在阿斯托利亞面前才會展現的一面。
阿斯托利亞用一如既往溫柔地嗓音哼唱著:
“Lavender's blue,dily,dily,lavender's green.”
(薰衣草是藍色的,嘀哩嘀哩,薰衣草是綠色的)
“when I am queen,dily,dily,you shall be king.”
(當我是王后,嘀哩嘀哩,你就是國王)
......
他裝作睡著後,阿斯托利亞為他掖好了被子才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燭影搖曳,他翻過身眯著眼看向她安睡的容顏。
秀逸的金髮是她,妍麗的眉毛是她,姣美的身姿是她。
可明明是同一個人,他為什麼就是喜歡阿斯托利亞呢?
不知道為什麼,黑色的眼眸有些溼潤,可他答應過她不會再哭了。
佈雷斯依依不捨地合攏雙眼,百思不得其解,隱隱期待第二天仍能看見她的藍眼睛。
後面的日子,阿斯托利亞告訴了佈雷斯實情,她們復活鳳凰是為了解除血液詛咒,如果詛咒不能消除,無論是誰,都活不過17歲。
佈雷斯還來不及感到快樂,就被這訊息給了悶頭一棒。出自於從小就萌生於心的信任,佈雷斯總會在她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他茶飯不思,消沉了許多天,只想能多看一眼她,再多看一眼。好在阿斯托利亞一直陪著他,也算是能給他一些安慰。
佈雷斯帶了很多桔梗花種,盡數栽種在了這荒野中。這土壤本是不能養活它們的,可居然奇蹟般地冒出了嫩葉,佈雷斯暗自得意是他的誠懇感動了梅林,所以才有了成效,卻不知道阿斯托利亞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以血液滋養這些花苗。
他們還按照從前的約定,相約在詛咒解除後一起去看真正的大海,給玻璃魚缸添上藍色的海水。可惜,阿斯托利亞的病情不停地加重,她常常陷入昏迷狀態,有時候會昏睡好幾天。佈雷斯時時刻刻盯著沉睡的她和鳳凰蛋,眼下的烏青越來越明顯。
十月,空氣中的涼意越發重了,厚重的濃雲封鎖長空,乘著寒風滾滾飛來。
佈雷斯去打水的時候,撞見了一個倒在地上的熟悉身影——德拉科。
他淺金色的頭髮因為趕路顯得有些繚亂,黑色西裝上隱約能看見灰黃的泥土,白色襯衫領口也沾滿了土灰,想必這位嬌生慣養的少爺一路走來也遇了不少艱難叵測。
“嘿,利亞呢?利亞在哪?”德拉科喘了口大氣,仰頭看向他,率先開口問道。
佈雷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德拉科不滿地撐著地站了起來,嫌棄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見佈雷斯一眼難盡地看著自己,他皺眉道,“看什麼看?路滑摔了一跤而已。”
佈雷斯嗤笑道:“馬爾福少爺,既然來這種地方就別穿什麼西裝了。”
他回憶起當時剛到戈德里克山谷時,他穿著西裝拉兩個笨重的行李箱有多麼的辛苦,正好藉此機會揶揄一下德拉科,心情居然莫名變好了起來。
德拉科瞅了一眼自己的西裝,然後使勁拍了拍身上的泥——不過並沒什麼用。
他很快放棄了這個沒必要的動作,說起了正事:“帶我去找利亞。”
“誰告訴你我們在這的?”佈雷斯狐疑地看著他。
德拉科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