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出院,利亞便把他帶到了校長辦公室去。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間屋子,可與上次的心境全然不同。
她這次是以什麼身份呢?背棄黑暗的追光者?
她不敢自詡這樣的名號,她不過是遵循斯萊特林的明哲保身罷了。
鄧布利多兀自站在窗邊,外面是綴滿星斗的天空,而他的右手比這夜色還要黑。
他看見利亞和德拉科推門而入,也不覺得驚奇,他就以那種很平和的樣子站在那,神色中有一種看淡生死的漠然。
“這麼晚了,你們一定是有急事來找我,對嗎?”鄧布利多微笑著問道。
“教授,我……我們需要您的幫助。”利亞支支吾吾地開了口。
德拉科明顯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他絲毫不相信眼前的老人。
“神秘人在威脅我們,他給德拉科佈置了任務……但,我們不能接受任務的結果。”
“他想讓你們殺了我,對嗎?”鄧布利多淡定得令人震驚。
“您……您怎麼知道?”利亞問。
“我看得出那條項鍊和蜂蜜酒都是衝我來的。”他的目光移到了德拉科的身上,德拉科不禁躲開了眼神漲紅了臉。
“可德拉科,我認為你不會殺死我的,那些東西都不足以致命。”鄧布利多笑著說,“你仍有一顆純良的心。”
“不……不是那樣。”德拉科駁斥道,“只有殺了你,我們才能活下去。”
“德拉科……”利亞扯了扯他的衣角,提醒他現在的失態。
“沒關係,你可以說任何你想說的,我很善於傾聽。”鄧布利多對德拉科說。
“教授,我們不想那樣做,所以才來請求你的幫助。”利亞擔心德拉科講話惹惱了他,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別擔心,孩子,我答應過會幫你的。”他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顧慮,柔聲說,“你們只需要按照伏地魔的指示去做,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教授,我們做不到……”利亞有一種鄧布利多在拒絕幫助她的感覺。
“我早說過,這個老頭不值得信任。”德拉科羞憤地瞪了一眼鄧布利多,然後把利亞拉出了辦公室。
闃無一人的走廊拐角,兩道黑色的影子在燭火下不停地晃動。
“德拉科,我們不應該這樣離開的。”利亞小跑著,盡力在後面跟上德拉科的腳步。
“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他根本就不打算幫我們!”德拉科停下了急促的步伐,壓抑許久的悲憤情緒終於在此刻發洩了出來,“他在讓我們自尋死路!我們本來就處於劣勢,現在居然還打草驚蛇了!如果我的爸爸媽媽出了什麼事,我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必要了,你聽著,我一定會殺了他!”
“德拉科,你冷靜一點。”利亞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卻被德拉科躲開了。
“我能夠怎麼冷靜?我沒有別的選擇。”他捏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復穩定的情緒,“離開霍格沃茨吧,利亞,離開倫敦,離開英國,離開我。”
“不要輕易說離開,德拉科。”利亞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溼潤。
她設想了許多種可能,卻從沒想過要和德拉科分別。
她向前抱住了德拉科單薄的身軀,眼淚滑過了他的長袍:“我不會離開,請你也不要再這樣說了,剩下的交給我。”
他用下巴抵住了她的頭頂,在柔軟金髮中落下短暫的一吻。
“我以為我能保護你的,那時是我太天真了……”德拉科說,“對不起,我讓你和我一起陷入了黑暗。”
黑暗是可以吞沒影子的。
“可你是我的光,德拉科。”利亞在他懷中呢喃道。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
——
利亞打算獨自去校長辦公室談一次話。
事情已然敗露,鄧布利多卻沒有抓捆住他們,這證明他仍是留有一份情面的。
在過道上躊躇一番後,利亞叩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那扇門自動敞開了,鄧布利多卻不見蹤影,利亞走了進去,只見一隻小小的、全身皺皺巴巴的雛鳥棲息在鍍金枝幹上。
“你好?你是新來的小鳥嗎?”利亞試著用手指逗弄它。
“我是福克斯。”它的聲音很稚嫩,咿咿呀呀的,像小嬰兒一樣。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使然,它主動用頭蹭了蹭利亞的手指。
“抱歉,我認錯你了,福克斯,在我印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