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琳乖巧的點了點頭。
“另外不要讓陸覺察覺到,還待他如平常那樣就行。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並沒有壞心。在這個世道已經很難得了。”
鍾孃的眼中滿是慈愛。
“那母親,您以後打算留在周國嗎?”
“等你的將來有著落後,我再考慮自己。”
顯然在鍾娘心裡,女兒的將來更重要。
“母親您說我們是夏國人,那在夏國那邊還有親戚嗎?”
鍾孃的眼中劃過一絲落寞。
“你確實還有個小舅舅,出生後抓鬮時便選中了一柄劍。三歲開悟劍道,早早的就被燕雲宗大長老代師收徒,收了去做師弟。當年我也才七八歲,模樣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第一次聽到還有一個舅舅,寧琳提起了興趣。
“後來夏國和周國邊境摩擦日益增多,我們村子那年招募兵勇,你外祖父和兩個舅舅都報名要去掙軍功,我和你外婆攔都攔不住。可沒想到他們中了周人的埋伏,都死在了戰場上。等喪信送到,你外婆哭了三天三夜,雙眼都瞎了。村民們將你外婆埋葬後,我便接受了夏國的間諜訓練。後來找時機混入了周國,幾經周折進入了張員外家。因為有眼力勁兒,很快便被張員外安排到大小姐身邊當貼身丫鬟。”
聽到這裡,寧琳才知道當年母親吃了多少苦。
但母親的眼中,卻沒有想象中的仇恨。
“雖然當時我是帶著對周人的恨而來的。但來這裡生活了幾十年,我發現他們其實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兩國也只是為了爭奪邊界那稀缺的生存資源,而刀劍相見。甚至是我們夏國人主動發起進攻的更多些。不過我畢竟身為夏國人,還是會不間斷的往那邊傳遞一些訊息,比如周國軍隊的異常集結等等,這樣夏國人能提早提防,也算是告慰父兄的在天之靈。可是有了你之後,有些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娘,我只想和你還有父親一起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等我長大成人,不管嫁給誰,一定會帶你脫離這種矛盾的生活。”
看向眼神清澈的女兒,鍾娘慈愛的摸了摸她的秀髮,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對於現在的鐘娘而言,報不報仇,早已經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自己的父兄當年,連死在哪一個周人手裡面都不知道。
面前可愛乖巧的女兒,反而是對她最重要的。
只要女兒過得平安快樂,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那位早就入了燕雲宗內門的弟弟。
不知道這個弟弟,還記不記得有自己這個姐姐。
黃沙寨位於朔風城西北的一處無名山峰上。
此刻正值傍晚,在雲霧繚繞的山頂,郭寨主正和一位白衣人相對而立。
周圍的風聲呼嘯,卻無法掩蓋兩人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場。
“閣下何人,我黃沙寨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我對你們黃沙寨沒有興趣,只是來打聽下最近有沒有女子從北邊而來。既然不願意說便罷了。把道讓開,我去其他地方找。”
“你問我就說,以後在弟兄們面前我還怎麼發號施令?過了我手中這柄朴刀,必有問必答。”
兩人的目光一個霸道一個銳利,彷彿都能穿透對方的靈魂。
郭實身著黑衣,面容冷峻,一改那晚對陸覺的恭謙,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羈的野性和霸氣,只因對方並非周國人。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朴刀,刀身閃爍著寒光,彷彿能夠切割一切。
另一位高手則身著白衣,面容清秀,一副身子彷彿弱不禁風。
聽到郭實的話,只聽他袖中一陣龍吟劍鳴,一把長劍便赫然在手。
與郭實的朴刀相比,他的劍更加細長,劍身泛著淡淡的青光,顯得神秘而高雅。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明白眾目睽睽之下的這場決鬥,雙方都不容退縮。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就用江湖中解決問題的辦法。
隨著郭實一聲長嘯,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郭實的刀法狂野而霸道,每一刀都彷彿能夠撕裂空氣,讓人無法呼吸。
而白衣高手的劍法則更加靈動和詭異,他的劍尖如同靈蛇一樣在空氣中游走,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的刀劍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力量與陰柔對抗的綺麗畫卷。
山頂上的雲氣隨著二人的爭鬥而變幻,彷彿也在為這場決鬥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