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星原本毫無波瀾地跪著,聽見顧茳的話,突然慌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要逃課,也是我非要去長歌閣,和他們沒關係,您不能罰他們。”
“你不是說了,朕是天子,朕要責罰誰,還輪不到夜王殿下在這指手畫腳吧?”
葉繁星後悔和顧茳犟嘴了,他扯住顧茳褲腿“陛下,您若是生我氣,您就罰我,您能不能不要牽連他人。”
顧茳不為所動,淡淡睨了一眼為諶言等人求情的葉繁星。
“你要知道,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會波及身邊之人,這,便是你任性的後果。”
葉繁星終是不敢再和顧茳置氣。
“顧……顧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罰我吧,您這般,比打我還令我難受。”
“朕不罰你,你便在這好好聽著,以後也能學會三思而後行。”
說罷,顧茳將自己的褲腿從葉繁星手中抽出,不再留戀地離開。
“嘭~嘭~嘭~”
葉繁星跪在原地聽著門外時不時傳來的棍棒悶響,好似打在了他的心底。
葉繁星是真知道自己錯了,他不該和顧茳賭氣的,他哪鬥得過顧茳啊。
門外行刑完畢,諶言幾人被人抬了回去。
葉繁星從黃昏跪至黑夜,神情有些恍惚。
而他們不愧是難兄難弟,諶言幾人被抬回府後,也不好過。
左丞府,諶言被抬著進府,餘光看見自家父親,立馬裝暈。
身後疼得實在難受,諶言可不想再聽一頓教訓。
左丞淡淡瞧了一眼諶言,吩咐小廝“趕緊讓人去請個大夫,還有,等他醒來,告訴他,把家規抄百遍交上來。”
裝暈的諶言心底暗暗叫苦“葉繁星吶葉繁星,你可害慘我咯,嗚嗚嗚,誰有我倒黴,不帶這樣的吧,一罪不二罰啊!!!”
戶部尚書府倒是還算平靜,吳垣躺在榻上,吳夫人給吳垣小心喂著湯羹。
畢竟,自家孩子罰都被罰了,雖是恨鐵不成鋼,但心底還是心疼的,也不捨再苛責。
刑部尚書府,徐長卿趴在榻上養傷,刑部尚書徐達處理完公務聽見手下人說,二公子在宮內被陛下罰了。
徐達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自家二弟向來乖巧懂事,從未讓自己操過心,這是做了何事,惹得陛下大動肝火。
而聽了來龍去脈他了然,自家二弟重情重義,為著兄弟,他確實幹得出來這些荒唐事。
徐長卿趴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籍心不在焉地看著,實在是身後疼的緊,想著轉移會兒注意力。
徐達進來時,徐長卿並未注意到。
直到自家兄長將手伸向自己身後,徐長卿才發覺。
徐達掀開被角瞧了眼徐長卿的傷,宮裡的人下手還是收著的,雖說看著皮開肉綻有些嚇人,但都是些皮外傷,並未傷到筋骨,徐達放心下來。
他坐在徐長卿身旁“既已傷著,便好好歇著,這會子看什麼書?”
“兄長,今日我惹怒了陛下,會不會給您添麻煩?”
徐達見徐長卿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想會不會給自己惹麻煩,莫名覺得徐長卿懂事得讓人有些心疼。
其實,徐達寧願徐長卿活得瀟灑自在些,像葉繁星那般,偶爾闖闖禍也無所謂,他太過懂事,搞得徐達都沒有什麼做兄長的體驗感。
再說了,他又不是沒能力給徐長卿收拾爛攤子。
他故作調笑“你自小懂事,原是鼓著勁兒幹件大的?”
“我……”
“好了,你做什麼自是有你的道理,兄長不會怪你。”
“另外,當今陛下向來公私分明,既是罰過了,便是將此事揭過,不必擔心。”
徐長卿這才放心下來“那就好。”
而戶部尚書府那邊卻雞飛狗跳。
錢鐸被抬回來時,錢夫人那叫一個心疼“心肝兒,我的心肝寶貝多多,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錢爹扶著錢夫人安慰著“咱們兒子皮糙肉厚的,養幾天就好了,夫人若是傷心過度傷了身子,這臭小子拿什麼賠?”
錢鐸聽見錢爹的話嘴角一抽,內心暗暗想著“自己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錢鐸自是知道,不能惹他娘傷心,不然,錢爹可不會放過他。
錢鐸見他娘還要掀他衣服檢查傷勢,立馬阻止“娘,我真沒事,下手的金甲衛有分寸,再加上我還……還收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