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耳朵尖一直麻到了天靈蓋,那是比昨夜還要令人震顫的心動。然而等裴如凇回過神時,聞禪已經無比自然地被侍女們接走梳洗去了。
十年。
長公主府中重逢一面,公主曾輕描淡寫地提及過一次,但由於過於坦誠,甚至沒有令人產生戒備,而她的笑容裡毫無陰霾,也根本看不出任何顧慮。
但裴如凇開始逐漸留意到,她偶爾會看似不經意地給自己設定一個時限,就好像她早已知道前方某處有一堵不可逾越的高牆,一個邁不過去的坎。
聞禪這個人雖然沒有狂到“天老大我老二”的程度,但從她行事作風來看,她並不是個隨波逐流、肯對命運俯首帖耳的人,為什麼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她會如此地深信不疑呢?
前往裴家的路上,兩人在車中相對而坐,聞禪發現小白花一反常態地沒有黏人,顯得平靜而端莊,倒有點前世那個凜然不可侵犯的裴氏大公子的意思了,好奇問道:“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裴如凇搖了搖頭,問道:“殿下對昨天的刺殺案,可否有頭緒?”
短暫的歡愉之後,現實依舊冰冷如鐵,架在脖子上的刀不是閉上眼就會消失,儘管可怖,還是得直面它。
聞禪道:“難說。但能在選在大婚之日當街動手,一是自恃武力高強,認為出其不意之下能夠迅速得手;二是仇恨極其迫切,已經等不到在更適合的時機動手——你我的仇家,有誰符合這兩點?”
裴如凇思忖片刻,坦誠道:“想不出來。要說得罪過誰,殿下得罪了符氏,我得罪了蘇氏,可是前世這個時候也是一樣的情況,卻並沒發生刺殺,可見不是這二者所為。”
“一定有什麼變化,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
聞禪沒有立即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不斷閃過陌生的面孔。在這短短片時的沉默裡,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驟然浮現在裴如凇的腦海中。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馬車穿過鬧市,在四面八方湧來的噪音中,聞禪的聲音仍然格外清晰而鎮定:“這件事父皇不可能讓我們插手,估計會委派一位皇子主持,真正出力的應該是大理寺,你的人脈可以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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