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面。反倒是自這一世裴如凇主動撞到她面前以後,彼此之間才終於有了點風月情思的苗頭。
聞禪從來沒有指望裴如凇會喜歡她,她很清楚比起夫妻,她更像是他的恩人,緣淺而早逝,給他留下了閃閃發光的前程。世人只會憐惜他,並不會要求他守節,說不定就連皇帝都會催他續絃。裴如凇忘記她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人總是會選擇更舒服的活法,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值錢的“深情”評價而自苦一輩子。
即便是重活一世,他帶著前生記憶,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並不需要再依附於誰。
他們之間本沒有破鏡重圓的理由,可他還是找了回來,為了報恩,或者為了別的什麼。
聞禪咬咬牙還可以勉強抵抗他的美貌,卻絕對無法拒絕“忠貞”這種品格。
裴如凇把她完全擁在懷中,感覺自己心裡的某處漏風缺口終於被嚴絲合縫地填補上,萬語千言都嫌蒼白,只能喃喃地喚了聲“殿下”。
聞禪騰出手來在他背上順了順,溫聲安慰道:“這種事誰也預料不到,沒受傷就是萬幸,後面的儀式也都平安完成了,你們應對得很好。”
裴如凇逃避地把臉往她頸窩深處埋去,看上去並沒有被安慰到,聞禪朝侍女使了個眼色,纖雲會意地領著宮人們退下。她低下頭在裴如凇耳邊輕聲調笑:“駙馬抬個頭吧,沒有別人,我看看是不是嚇哭了。”
裴如凇:“……”
他剛要硬氣地抬頭反駁一句“沒有”,忽而靈光閃現,把自己的身形放得低了一點,改以自下往上抬眸,可憐巴巴地看
著聞禪:“若我承認我確實害怕了,殿下會保護我嗎?”
這個角度下他的睫毛簡直長的驚人,像脆弱的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撲閃,眼底盛滿她的倒影,含著一點期冀與信賴。沒有人能抵抗這種眼神,在絕頂的美色面前,聞禪也很難保持理智,去細想他這話背後隱藏的用意。
“只要我能。”聞禪輕輕撫過他鬢邊,“區區一場行刺而已,雖然掃興,但實在不必太過在意。你經歷過那麼多事,不至於被幾個刺客嚇住,到底在害怕什麼?”
裴如凇:“大婚時發生這種事,陛下必然震怒,我怕他覺得我不吉利,會命殿下和離另嫁,換一個吉利的駙馬。”
聞禪的手頓在半空:“……啊?”
“這種事情又不少見,”裴如凇憂愁地握住她的手,“遠的不說,前朝不是有位駙馬因為迎親時天降閃電而被勒令和離嗎?大婚時見血,比閃電不祥多了,陛下一定會以此為由遷怒於我……”
他越說聲音越低,眉宇間凝著愁緒,像一朵蔫掉的小白花。聞禪一開始覺得離譜,結果發現他真的是在情真意切地擔憂,不由得順著他的話問:“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他有點不確定地看著聞禪,慢慢地說:“想要……殿下永遠只喜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無論別人怎麼說,都不要拋棄我,可以嗎?”
聞禪:“……”
她終於確定,前世那回是真給裴如凇嚇出陰影了,不是隨便安慰兩句就能揭過的。受驚的小白花可能得用一輩子慢慢哄,才能哄得好。
“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可是下下之策,很危險的。”她用手指在裴如凇掌心裡劃拉兩下,慢條斯理地說,“想要穩固地位,主動爭取才有勝算,你要是強到連陛下都忌憚的程度,誰也不敢在你面前提‘和離’兩個字。”
裴如凇重複道:“‘主動爭取’?”
聞禪肯定地點了點頭。
猶如得到了某種鼓勵,裴如凇忽然手撐床沿,發力起身,霎時貼近聞禪面前,低頭吻了下去。
既然公主說了可以爭取,那便從此刻開始,讓她眼中心中只看得到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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