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扶薇站起身,推開門,走到院子裡。昨天過來時沒有好好瞧過這小院。
昨天晚上平安鏢局的人幫著收拾了殘桌,如今小院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扶薇隱隱聞到了硫磺的味道。她朝味道傳來的廂房走去,推門邁了進去,看見檯面上擺了很多很細的竹子。扶薇疑惑地回頭望向宿清焉。
“這是做火摺子的東西。還沒做完。”宿清焉跟進來,給她解釋。
“你做?”
宿清焉點頭。
“你還會做火摺子?”扶薇瀲柔的眼波里浮現興趣,“那你能教我嗎?”
宿清焉點頭說好。
“那你還會什麼?”
這問題把宿清焉問住了。他不覺得自己會什麼特別的東西。
扶薇環顧小廂房,又發現了些東西。她指著紙漿問:“你自己做紙嗎?”
“有時間會做一些。”
“那些木頭是什麼?”扶薇剛問完就發現了一把沒做完的琴。
“你做的?”她驚訝問。
宿清焉點頭,再解釋:“賣錢。”
他去學堂授課並不收錢,幫人代書也分文不取,他總要有些賺錢的營生。
扶薇再去瞧宿清焉的手,頓時覺得他這雙手很了不得。
她朝宿清焉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捏了又捏,誇讚:“好厲害的手。”
宿清焉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她過分自然的動作。
扶薇又很快放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繼續去瞧廂房裡的其他東西,很多她認不出來的小東西。
宿清焉將手負於身後,道:“我要走了。再不出發,中午要趕不回來。”
扶薇隨意點了點頭,還在打量廂房離的各種小玩意兒。
直到聽見馬嘶聲,她才疑惑地走出廂房。她走到院門口,看見宿清焉從隔壁宋家借了匹馬。宿清焉望了扶薇一眼,對她笑了笑,調轉馬頭,縱馬離去。
扶薇若有所思地看著宿清焉離去的背影,目送他遠離。她剛轉身,看見宋家門口站著個姑娘,目光不善地打量著她。
這種坦然的目光,扶薇完全不在意。她更在意看不透的眼睛。比如宿清焉。
宋能依跺了跺腳,煩躁地回了家。偏偏宋能靠又氣她:“比不上吧?”
宋能依的白眼快要瞪上天。
宿清焉出了門,蘸碧和靈沼這才迎了上來,她們兩個悄悄打量著扶薇的神色。
扶薇吩咐:“以後別讓他母親做飯。”
蘸碧解釋:“今天早上我和靈沼趕去廚房的時候,夫人正在做飯,是她不讓我們幫忙的。”
扶薇想了想,暫時不管這事兒,而是帶著靈沼、花影和蘸碧回了趟繪雲樓拿東西,打算把新家重新佈置一下。
吩咐了她們三個拿什麼東西,扶薇則是去了二樓書閣打算挑幾冊話本帶去看。走到書案旁時,扶薇無意間發現放在桌角的兩枚銅板。
這個桌子,只有宿清焉用過。
扶薇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應該是當初找宿清焉代書,蘸碧付的那兩枚銅板。
他代書不收錢,即使是兩枚銅板,也還回來了。
扶薇將銅板轉起來,瞧著它們轉動得由快到慢,再到停。
扶薇眨了下眼睛,忽然想到她好像忘了問宿清焉進城去做什麼。
水竹縣街市上商鋪有很多,基本上生活中需要的日用品都能買得到。不過宿清焉要買的東西卻買不到。
他趕到城中,沒去最熱鬧的長青街,而是走了另一條僻靜的路,在盡頭冷清的鋪子裡買到了需要的東西。
他將木盒子握了握,收進馬鞍側的布袋子裡。
——沒有這東西,他不敢和扶薇同房。
買完了東西,宿清焉牽著馬往回走,遠遠看見一個人拿著個畫像抓著路人詢問。
宿清焉也被攔下。
“請問這位公子可有見過畫像上的人?”衛行舟問了那麼多人,口乾舌燥,嗓音已經有些沙啞。
宿清焉瞥了一眼攤開在他眼前的畫像,移開目光後,又迅速將目光移回畫像上。他慢慢抬眼,審視般看向目前的男子。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高大強壯,帶著行伍之氣。許是趕了很久的路,腮邊有著青色胡茬,難掩一身風塵僕僕。
衛行舟本來不報希望,可宿清焉奇怪的反應給了他一絲希望。他染沉的眼睛亮起神采,略顯激動地說:“你見到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