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唐建軍又去了竹製品廠。
最近忙著紅滿坡的事,都沒如何管那邊。
走到廠門口,王喜奎的一個獨眼戰友開啟了大門。
不卑不亢的喊了聲老闆。
唐建軍笑著給他遞了根中華煙。
道:“根生叔,別那麼客氣,您來這裡還習慣嗎,缺啥東西就跟坨子講。”
王根生:“老闆,習慣呢,已經很好了,我這啥都不缺,每天三頓飯,頓頓有油有肉的,晚上還能喝二兩,夏天有風扇,冬天有煤炭爐子,好得很,您進來坐坐?”
唐建軍點了點頭,走進10來平米的門房。
地上一塵不染,顯然是天天拖著。
靠廠區那面牆邊安著一張床,被子像一塊豆腐方方正正的放在床頭,枕頭放在被子上面。
枕巾,床單鋪得展展的,沒一絲褶皺。
床下也按一條直線擺著一雙上了油的皮靴,一雙雨鞋,一雙乾淨的解放鞋,一雙左腳腳後跟踩的地方縫著線的塑膠拖鞋。
靠路邊那面牆有一個大大的窗戶,窗戶框子裡豎著一根根鋼條。
窗戶下放著一張寫字檯,上面整齊地放著三個筆記本,一本來訪登記冊,幾支筆。
進門左手邊牆上整齊掛著幾件衣服,還有幾根橡膠棍。
門正對著那面牆靠近床頭的位置有一個小方几,上面立著兩把電筒,兩個軍綠色搪瓷缸子,四個東西擺成一條直線。
屋中間是一個迴風爐,不過沒點火,上面放著個菸灰缸。
爐子四周各放著一張椅子,它們到爐子的距離是一樣的。
王根生從邊几旁的地上拿起水壺,給唐建軍倒了半缸溫水。
唐建軍接過來喝了一口,笑呵呵道:“都退伍了,作風還是這麼優良。”指著屋裡的物品。
王根生笑呵呵道:“習慣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內務。”
唐建軍:“就喜歡你們這種事事都嚴肅認真對待的態度,退伍不褪色,向你們學習,向你們致敬。”
王根生:“該是我們老哥幾個感謝你才對,不是您給這個機會,我們很難再聚一起,而且您給的工資也不低。”
唐建軍:“嗨,說那個幹啥,你們也不差這點錢,只是我覺得把安全的第一關交給你們這樣的人最是放心,您別覺得委屈了才好。”
王根生:“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多好啊,活兒輕鬆,淋不著曬不著餓不著凍不著,還有錢拿,這日子別提多美了。”
唐建軍:“根生叔,咱爺倆就別相互吹捧了,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把奎叔他們約上,咱們喝頓酒,您忙著吧,我進去看看。”
王根生把他送出了門,看他往辦公樓走去,又把廠大門關上。
唐建軍溜達到梅四坨子辦公室。
他正在接電話。
唐建軍沒打擾他,去了自己原來的辦公室。
應該是有人在打掃,乾乾淨淨的,桌子也擦得油亮。
他坐了一會。
門被梅四坨子敲開了,他端著杯茶放在唐建軍面前。
“軍兒哥。”
唐建軍點了點頭,給他發了根菸道“坐”
梅四坨子坐下:“拿出打火機給唐建軍先把煙點上,自己再點。”
唐建軍邊噴煙霧邊說:“最近廠裡如何?師傅們沒啥情緒吧。”
梅四坨子:“沒情緒啊,大家都熱情高漲忙著趕工,最近的訂單有點多。”
唐建軍:“嗯,那不錯,我還以為紅滿坡那邊的工資會對這邊造成不良影響呢。”
梅四坨子:“哥,你怕不是忘了哦,這邊的雖說底薪低,但大家都拿提成的呀,做的好的一個月下來都快有紅滿坡副部長的工資了,咱們這個是看成品的,又不是看量,能有啥意見嘛。”
唐建軍:“那你們幾個呢,作為管理層,你們拿的可沒那邊的多。”
梅四坨子站起來激動地道:“哥,你咋還罵人呢。”
“我們哪有什麼意見,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咱們兩個廠性質不一樣嘛,昨晚上帥掌墨還說呢,他說他拿2000的月薪,每月還有1000多提成是不是有點多了,這錢拿著他都心虛。”
“對了,黑大漢家都在蓋磚房了,還有李九,也在挖地基,準備在年前蓋磚房。”
“哥,大道理我說不出來,但我們明白一個事,如果不是你,我們這些人還不曉得在哪裡爛著呢,很可能有了上